('算了,江棠想,反正没有月亮。
栏杆最下面是空的,江棠刚好能从那底下爬过去。
老天在最后还愿意厚待他一把,至少没有太为难他。倘若没有这个空缺,凭他一个双腿残疾的人恐怕没办法从栏杆上翻下去。
他就还要再想别的死法。
江棠很累,他不想再等了。
“喂!!!你在干什么?!”桑颂不知道江棠走了哪边,他追错了路,多跑了两条街才找过来。
江棠用手扒着桥的边缘,一寸一寸往桥边挪。
每挪一分,他就离死亡更近一点。
桑颂边抱着猫跑,边哭着跟电话那边的人说:“你们快来!你们到哪儿了啊?!”
他嫌伞碍事,直接给扔了,猫和江棠的衣服一起抱在怀里。
“小颂!江棠怎么了?你先别哭!”谢瓒看了眼陆应淮的侧脸,男人唰地一下拐过一个急弯,谢瓒明显感觉到车身的漂移。
陆应淮好像快要疯了。
车里现在没有一点陆应淮的信息素,陆应淮唇色发白,眼睛却亮得吓人,狠狠盯着前面的路。
“你们快来!”桑颂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来别的只能重复这一句,“你们快来!!”
还差一点点了。
江棠的上半身已经有一小半爬出桥外了,他只要再往前一点,松开手就会坠入河里。
他短暂地想起了陆应淮的怀抱,然后松开了手。
下坠的时候会有阻力,就当是陆应淮抱住他吧。
可惜陆应淮不会再来救他。
桑颂离江棠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已经跑不动了,他膝盖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没劲儿抬起来。
一辆车从他身边飞速行驶过去,看清车牌号时桑颂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那道纤细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桥上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