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颂坚持一下。”
桑颂满脸是泪,眸中的痛苦让江棠无法与之对视。
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涨红着,剧烈挣扎的样子像是砧板上待宰的鱼。
冷冽的海风吹过,狭小的洗胃室里的空气清新了几分。
陆应淮释放出安抚信息素,桑颂反抗的幅度才稍微小了一点。
插管总算顺利成功,痛苦却没有因此减轻。
冰凉的洗胃液灌进胃里的感觉并不好受,桑颂闭上眼睛流泪,这大概是他长这么大最狼狈的一次了。
怕他挣脱开真扯了管子要再受一次罪,陆应淮这次按得更紧。
洗胃室半掩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浓醇的朗姆酒香扑进来。
桑颂察觉到了,原本还在挣扎的身体瞬间老实下来,配合得像个刚刚被批评过的孩子。
时非承左手按着门板,微俯着身剧烈喘着粗气,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桑颂。外面下起大雨,他浑身淋得湿透,活脱脱一只落汤鸡。
他的信息素替代了陆应淮的,在洗胃室内萦绕着。
桑颂被陆应淮抓紧的手腕在小幅度地颤抖,因着生理反应而不断呕吐,却没再挣扎过。
护士讶异地抬头看了时非承一眼。
脸边垫着的纸被江棠又换了一次。
时非承踉跄着走过去,“噗通”跪在床边,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的动静让护士都替他疼。
“哎呀干嘛啊这是?”护士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嘟囔道。
陆应淮给时非承让了个空,松开了桑颂的左手。
刚才一直想拔管子的桑颂现在有了可乘之机却没有动,任由那只手又被时非承湿漉漉而冰凉的手握紧。
江棠看见桑颂闭着眼睛,眼泪比之前更加汹涌。
二十多分钟后洗胃结束,江棠用纸巾给桑颂擦嘴擦脸。
护士准备药水去了,洗胃室里只剩下他们四个。
“还很难受吗?”江棠问。
桑颂脑子发晕,好半天才缓缓摇头。
“你起来,”陆应淮踹了时非承一脚,“跟我出来一下。”
“有什么等会儿再说,”时非承将额头抵在桑颂的手背上,嗓音发哑,“我现在不走。”
桑颂被他拉着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试探着往回抽,奈何完全没有力气,只好作罢。
直到护士又来给桑颂输液时,那只手才被迫松开。
“家属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时非承扶着床起身,匆匆出了门。
桑颂这才睁开眼睛,平时元气满满的小脸上皆是疲倦,他目光涣散地盯着天花板:“小漂亮……”
喉咙的异物感挥之不去,桑颂拧着眉道:“让他走。”
江棠点点头:“好。”
“我不想见到他。”
“好。”
桑颂苍白的唇角勾出不明显的笑意,又很快支撑不住耷拉下去:“陆哥……”
“嗯?”陆应淮靠在门口,收回盯着时非承的目光应了声。
“应该不用住院很久吧。”
“住到你完全好了为止,”陆应淮淡道,“你着急出院有事?”
“没有,”桑颂说,声音又虚又飘,“我想去接清优哥。”
陆应淮一直对桑颂还算可以,江棠没有出现的时候桑颂是他们四个人中的团宠。
是他们中唯一一个ga,年纪又最小,从小就被护着生怕他被人欺负。
现在可好。
平时聒噪得让人厌烦,现在却惨兮兮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跟墙面没啥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