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安全。”他对江棠的驾驶技术是放心的,毕竟骑刹车失灵的摩托车都敢飙到一百九。
“是见温先生,”江棠说,“不要担心。”
“好。”
温轻宇的私人空间不是他家,而是在一条地下商业街里面很不起眼的一个门面。
这条地下街生意惨淡,不少店铺都倒闭了。走廊里垃圾灰尘成堆,一间间玻璃门上挂着落灰的U型锁,透过脏兮兮的门可以看见里面乱七八糟的建材货架。有的玻璃门内拉着窗帘。
只有零星几家店勉强维持营业,连音响都懒得打开,门内灯光昏暗,死气沉沉的。
温轻宇带着他们七拐八拐,最终停在一间和别的倒闭店铺没区别的店门口。
看上去很有洁癖的温轻宇抓起脏兮兮的U型锁连擦都不擦一下就用钥匙打开了。
扯开黑色的窗帘,三人进了屋,温轻宇又把窗帘拉上了。
那窗帘很厚重,里面灯光大亮,从外面看也不会有半分透光。
温轻宇带他们俩进了里面的隔间才开灯。
里面是间茶室,装修简单,只有茶几、茶盘和一些常用的茶具。
谢逸思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温轻宇才提议来他这里,安静且无人打扰。
温轻宇烧水烫茶具。
他找江棠其实没什么事,只是单纯想要见一面。
谢逸思腺体不舒服,本来是想找江棠陪他去看医生的,但他又不想去人多的地方,一开始甚至想要找个黑诊所随便看看。
但本着对安筝的腺体负责的心态,他又做不到真去黑诊所,所以整个人都很纠结。
刚好温轻宇也约见面,江棠就提议让温轻宇帮忙看一下。
正好温轻宇专业对口。
温轻宇倒完茶才仔细观察了谢逸思的脸色:“最近很辛苦吧?”
他开门见山直入主题:“腺体是有些发炎和排斥症状,但不难解决,只需要一个永久标记。”
这恰恰才是最难的。
陆不凡不会永久标记他,他也不再渴望了。
温轻宇读懂了他的表情,叹了口气:“别的方法都治标不治本,注射药剂能够缓解,但只是减少痛苦而已,并不能真正有效地治疗。”
谢逸思很平静:“我还有多长时间能活?”
惊讶于他的直白,温轻宇愣了一下:“大概一两年?已经出现排斥了,不永久标记好不起来。”
谢逸思垂下眼眸仔细想了想:“我好像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事了。”
家里不要他,陆不凡不要他,他也不想要自己。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能够早些死掉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至少他不用再背负愧疚。
茶室里面安静下来。
“药物会损伤腺体吗?”江棠问。
“不会,”温轻宇答,“会让腺体不那么难受,看上去也没有老化,但……只是安慰罢了。”
谢逸思却抬起头,眼里有光:“在哪里可以注射药剂?”
温轻宇疑惑地偏了偏头,他明明感觉眼前人不在乎痛苦,又为什么要去注射……
谢逸思苍白地笑了一下:“我得尽力保护好安筝哥的腺体,既然有办法让它好受些,我当然要试试。”
他说这话时语气温柔,眼眸坚定。
言毕轻叹了口气:“我永远比不过故去的人,也从来没拿自己和安筝哥相提并论过,安筝哥是我的贵人,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这不能延长你的寿命。”
“我知道,我不需要延长寿命。”谢逸思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