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向隅拿着水杯的手一顿,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牙齿,他怎么过来呢?他跟舒苏他爹打电话说正事,没想到那边告诉他舒苏学校出了食物中毒的事情,小孩子被送到医院来了。他想起豆包跟舒苏也是一个学校,当下把手上的工作一丢,就紧赶慢赶地过来了。
曾向隅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跟田蜜说这事情,旁边那个护士就冲豆包笑道,“你看你爸爸妈妈多喜欢你,生病了赶紧跑过来,别让你父母多担心了,赶紧来把针打了。”
豆包听到前面半句,还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看着她,听到后面半句,整个人就开始崩溃了。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头栽倒在田蜜的怀里,嘴里嚷着“不打,不打”。豆包这么一打岔,田蜜自然忘了要解释她跟曾向隅的关系,任由小孩子在她怀里拱来拱去,不肯出来。
田蜜带小孩子,一向是溺爱有余威严不足的,现在魏玉琳不在,她一个人还把豆包有点儿压不下来。曾向隅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起来吧,我来抱他。”田蜜先是一阵着急,现在又被豆包抱着闹了那么久,早已经是筋疲力尽。听见曾向隅这么说,也不多推辞,扶着豆包的身体站起来,“那真是谢谢你了。”
曾向隅摇了摇头,将豆包从田蜜怀里接过来,乍然间换了一个不怎么熟悉的怀抱,豆包有些不知所措。他抬起头来,刚刚哭过的脸上一片湿漉漉的,看到曾向隅,还有几分茫然。他从小就不怎么亲近陌生人,现在人贩子猖獗,田蜜和魏玉琳有心锻炼他,就是比较熟悉的人他都不愿意要人家抱,突然间被曾向隅抱在怀里,还是个他几乎从未接触到的男性,豆包有点儿扭捏。
他撅了撅嘴,把手指拧成一个结,闷声闷气地说道,“怎么换成你来抱我了啊?”问完就无措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田蜜,可怜巴巴的样子,叫人看得心疼。
“嗯。你今天闹了这么久,你妈妈累了,所以换成我来了。”曾向隅捏了捏他脸上的肉,问他,“你不愿意吗?”
豆包想了想,觉得好像直接说“不愿意”有点儿打击人,但是他确实不是很愿意。曾向隅看得心中一酸,觉得相当对不起这个孩子,脸上却还硬是要挤出几分浅浅的笑容来,“你不愿意也不行了,你妈累得不能抱你,换成我来,你就知足吧。”
豆包确实没办法知足,但是和明显他妈妈现在很累,没空来管他,他就是想过去田蜜也不会接他。眼前这这个人虽然在他心中一直是比较二的存在,但是他身上有很浅很浅的油墨香,混合着淡淡的香味儿,很好闻。还有他的怀抱和肩膀,和妈妈姥姥那种柔软又很窄的肩膀不一样,豆包趴在上面,觉得稳稳的,一点儿都不像在妈妈姥姥怀里那么颠簸,总担心要掉下去。
想着他身上的好处,豆包倨傲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勉强接受他了。曾向隅见豆包接受他,就把他抱起来,对旁边的护士说道,“他这会儿不想打针,晚点儿打行不行?”小孩子抵触情绪太强,打起针来很麻烦,旁边还有那么多小孩儿等着打针,她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太久。那个护士想了想,说道,“那你等下把他哄好之后叫我,晚上睡觉前还有一针,必须要隔四个小时,不要耽搁太久了。”嘱咐完这句话,她才转身出去了。
看到那个护士出去了,豆包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咕噜从曾向隅肩膀上爬起来,目光一直追着人家。曾向隅见他那样子,又觉得好笑,“好了,暂时不打针了,你可以放心了。”他说的是“暂时”,但豆包可不这么认为。在他认知当中,“暂时”就等于警报彻底解除,他立刻喜笑颜开,笑得见牙不见眼。
刚刚洗了胃,这会儿肠胃已经舒服了很多。人一舒服了就想吃东西,豆包见警报解除了,又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