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吓得他脸色一变,猛地回过头不敢再往后转,温暖的车厢里愣是让他出了一层冷汗。
司机也察觉到了他的脸色不好,关切道:“小伙子,你咋啦?没事吧?”
叶沐白咬着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会陆池桉没空管自己,他只能靠自己脱险。
他扒着司机的胳膊急声道:“叔叔,快去最近的警局,后面那人是个杀人犯!”
“啥?!”
司机被吓了一跳,方言都出来了,他往后视镜里一看,从叶沐白嘴里确定这个消息后一脚油门就冲向前方车流。
马存贵在出租车突然加速的时候,就知道他暴露了。
此时也不再藏着掖着,超速紧追在出租车后面。
两辆车子飞驰在公路上,变道转弯造成的摩擦声吓坏了一众车主,一条井然有序的车道瞬间变得乱七八糟。
在马存贵追叶沐白的时候,淮海大酒店此时正要迎来最重要的时刻。
主持人握着话筒站在台上,cue着陆池桉问道:“陆先生,请问今天您开心吗?”
陆池桉的手机传来叮咚一声,他有些不顾场合的拿出来看了看,随后嘴角轻扬,对着主持人递来的话筒轻快说道:“今天是我十几年来最高兴的一天。”
底下嘉宾纷纷鼓掌,沈向茗含情脉脉看着陆池桉,也跟着说今天是他最开心的一天。
他用深情的话语表白着陆池桉,说了他们十来年的点点滴滴,正在众人听得正起劲时,宴会厅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喧闹越来越近,沈向茗不悦地看了眼一旁站着的酒店经理,后者刚要出去处理,就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只见几名警察大步走了进来,制造喧闹的人正是他手下的保安。
警察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一直坐在主位的沈文斌,不知为何,看着警察往他这个方向走来,他的心里陡然一紧。
沈向茗拿着话筒面色不虞,厉声问道:“这是我的订婚宴,几位同志这是要干什么?”
为首的警官拿出手里的逮捕令,站在沈文斌面前公事公办道:“沈文斌先生,有人举报你公司偷税漏税,经营不法生意,并牵涉一起十六年前的命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啊??”
…
警察的话音落下,全场哗然,不可置信的眼神在沈文斌和警察身上打转,媒体的闪光灯更是啪啪闪烁,对着沈文斌连连拍照。
相比沈氏太子爷订婚这种司空见惯的花边新闻,淮海市第一富商触犯律法的新闻绝对要更加劲爆!
“你胡说!”
沈向茗一听急了,跳下舞台就要挡在沈文斌眼前,却被一旁的警察拦住。
警察冷冷说道:“请不要妨碍公务。”
要是说他们偷税漏税,沈向茗还会心虚一下,因为他们确实这样做了,但要说他爸涉及一场命案,那绝对不可能。
他不能让别人的胡说八道毁了他爸的清誉,毁了沈氏的前途。
“爸,你说话啊,他们这样冤枉你,我这就叫律师!”
沈文斌垂着的眸子缓缓抬起,这一瞬间,他好像老了几岁,鬓边的白发在闪光灯下更加刺目,沈向茗初一对上他的视线,心里就慌了!
知子莫若父,他爸难道真的…
陆池桉这会走了过来,他拉过沈向茗,安抚道:“你先别急,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只是带回去调查,没事就会放回来了。”
“池桉…”
沈向茗不敢说,他现在心已经乱了。
警察没给他们父子多少交流的时间,一左一右站在了沈文斌身边,就要带着他走。
沈文斌从始至终就没说过一句话,他在起身后还理了理自己的西装衣摆,面对身边人或惊讶或担心的目光,他只拍了下沈向茗的肩膀,低声留下一句“找你贵叔”。
站在沈向茗身边的陆池桉拳头轻攥,在沈文斌看来的时候眼神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警察把在场地位最高的主人带走了,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在他们准备问问沈向茗接下来还要不要继续的时候,所有人的手机同一时间响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一片一片的惊讶声,沈向茗察觉到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了,更有甚者还默默退后了几步。
他额角狂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低声对陆池桉说道:
“池桉,对不起,今天可能不能继续了。”
陆池桉很“善解人意”的笑笑,“没事,我理解的。”
沈向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对留下的人说:“今天辛苦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订婚宴,但现在因为一些误会不得不暂时中止,大家…先回去吧。”
以往这些人哪个不是上赶着巴结沈氏,可现在沈向茗这般说了,也没什么人奉承一句或者宽慰一句,直接交头接耳地走了。
酒店经理傻了眼,想要上前问问这个账要什么时候结,刚一开口就遭了沈向茗的一通骂:“滚!杵在这里还看什么?!”
经理不敢轻易得罪大款,毕竟事情还没下结论,只能赔了笑脸带着人走了。
偌大的宴会厅此时只剩下了沈向茗和陆池桉两个人。
沈向茗没了外人,脸上的焦急和无措就尽显无疑,他颓丧的对陆池桉说道:“池桉,你说爸一定会没事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