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诡异地,他不记得母亲如何被运走,父亲当时是什么表情动作,他只是处在一群陌生人中间一样,光怪陆离,直到最后只剩下他和他父亲。然后,井冉第一次知道,还有那种清理现场的公司,在被父亲推出门去的时候,他听到那些人说,最痛苦的死法就是割腕
那时,他才知道母亲这次割腕成功了,看来以前只是吓唬人的,这次是真的想死只可惜,她被电视剧什么的误导了,以为这是最温和的死法,结果恰恰相反呢,竟然可以痛苦到血都溅到了天花板上,而离开的表情也那么狰狞痛苦。
所以,如果他自杀,绝不会选择割腕,不,他不会自杀,如果可以他想一直活着,因为没有任何一种死是可以舒服的死去的。
就像他们说的,这是个凶宅,那个男人让他搬走应该也是好意,可是,他还是愤怒,如果,如果那个男人可以多回家,如果他能不那么花花或者,如果他这个儿子能够多关心下她,如果过年的时候不跟往年一样去爷爷奶奶那边,演什么乖孙子。如果,他
他对父亲的愤怒,也许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愤怒吧井冉的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眼眶很热,但哭不出来,就像是母亲去世时,葬礼时一样,他哭不出来,好像眼泪都干了,不对,他从小就很少哭,因为没有人关心他哭不哭,所以,后来也就不会哭了。
还真是,怎么凑到一起的一家子啊,没有一个正常人,或者说正因为如此,才是一家子。
井冉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传来小心翼翼地敲门声,然后叶空的声音也小心翼翼地响起,"井冉,吃饭了。"
井冉愣了好半天,甚至觉得自己幻听了,打开门出去一看,叶空正小兔子般端着盘子,盘子里放着一个三明治,就是冰箱里他屯了一大批的半成品,微波炉热的时间似乎有些长,面包片有些焦。
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漫溢的喉管的岩浆,和充斥着整个大脑的血腥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井冉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似乎在满满流进一股泉水,并不激烈只是缓缓地流经他的大脑,他的心脏,他的指尖,他身体的每个地方,很舒服。
井冉舒服的都有些不想动,也不想说话,不过看着眼巴巴看看自己,又眼巴巴看向三明治的叶空,他一下子笑了,他知道自己笑的很真,很开心,因为他用到了不太常用的面部肌肉,很有些陌生感。
"你吃了吗?"井冉接过盘子问道,果然看到对方摇摇头,"把你的端过来,一起吃。"说着又走回了卧室,门没有再关上。
叶空犹豫了下,还是把自己的那份从厨房端了过来,一直蹲在厨房等着的三只也颠颠儿的跟了过来。
于是两个人端着盘子坐在木架床上吃着三明治,而地上的三只眼巴巴地看着,小白还舔着口水哼唧了两声,得到了井冉的一小片火腿。而余下的两只矜持地往地板上拍了拍尾巴,得到了叶空贡献的面包片的边边,这是刚刚才发掘的它们的新爱好。
井冉看着这一圈儿埋头苦吃的家伙们,突然觉得这间屋子也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