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敬宗给楚汐音寄去的信中,有关这一段的自然说得语焉不详,所以荥阳王妃连楚四再次陷害自己妹妹这一节都不清楚。听了楚清音从头至尾的讲述,她不禁又是气愤又是后怕,恨声道:“楚沅音真是心肠歹毒!你救了她母亲,她居然还有脸反过来害你,简直忘恩负义,恬不知耻!既然司隶校尉的人跟着去了,圣上自然也会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吧?居然还真由着这样一个女人做了自己的儿媳妇?”
他娘和他老婆……也都是一脉相传的深井冰吧,楚清音暗想。当然这话是不能随便说的,于是她只是一笔带过地说了一句:“或许在圣上心中,拉拢住父亲是最重要的事情,在这件事面前,其余小节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吧。只是……可怜了太子。”
想起那个鬼精灵的秦曦,楚清音也唯有在心中剩下一声叹息。其实从之前送回秦景阳所赠钱袋的这一举动来看,太子已是和他们生分了的,加上一个楚沅音,实际上也不会有太大分别。也罢,这叔侄俩今后走到对立面的几率可不小,若是将感情投资得太多,到时候反倒会更加困扰。
“不过听你这样说,襄王倒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如此便好。得一真心人,白首不相离,这话说起来简单,却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楚汐音握住她的手,“如今你已寻到了良人,待到澄明的终身大事再一解决,我便再没有什么好惦念的了。至于京中那些人……”她抿了抿唇,微微摇头,“只愿父亲仕途顺利,其余的,便随他们去吧。”
楚汐音毕竟是长女,和楚敬宗的父女之情也算深厚,当年还未荣登三公之列、只是个京兆尹的楚敬宗为了给这个女儿求一段好姻缘,也是狠狠下了一番血本的。包括楚澄明,虽然是庶子,却因为是长男,故而楚敬宗一样没有亏待了他。虽说丞相大人做事肯定有为自己利益考量的成分在里面,但是眼下这两人生活顺遂,他的功劳也是不可否认的。所以,对于父亲偏心得厉害的这件事,两人虽然为楚清音抱不平,却也不好直接对楚敬宗的错处说三道四。
楚清音自己对楚敬宗没什么感情,甚至有些鄙视,但她并不会要求大哥大姐也和自己一样同仇敌忾。况且子不言父过的思想也根植于古代人的孝道信念当中,她也不好任意打破。
“大姐,你放心,我和景阳一定会好好的。”因此,她只是反握住楚汐音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郑重道。“就如你说的那般,皇后的地位虽然尊贵,但那层华丽的外表下面又掩盖了多少血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莫不如在边关,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至于大哥,”她话锋一转,弯了弯唇角,“他可是也早已红鸾星动了呢。”
“你能这么想便是最……什么?”楚汐音正连连点头,听见她最后一句话却是戛然收声,片刻后惊喜地拔高了音调,紧接着便是一串连珠炮似的发问“澄明有喜欢的姑娘了?是哪一家的?谈婚论嫁了吗?你见过没有?觉得怎么样?”
“这人你也认识,等过几天自己去相看一下不就行了?别把人家吓到了就是。她啊,便是那苏家的……”
姐妹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客院那边负责照顾云潇云棠两兄妹的嬷嬷来了,说是两位小主人想娘亲了。毕竟是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楚清音见楚汐音面上也透出些倦容,也就没多留她,送人出了院子。
送走荥阳王妃不多时,秦景阳也回来了。进屋第一句便问:“你知道秦曦与楚沅音的事情了?”
“大姐刚和我说过。”楚清音回答,耸了耸肩膀,“为了将我那便宜老爹套牢在自己这边,你哥哥也真是蛮拼的。还特地拦着不让消息传到漠北来,是怕你听了之后多心么?左右纸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