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景阳严肃思考了一下,大义凛然地说,“那等到度过最初这段时间,胎稳了下来之后,咱们就换过来,我替你吐。”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言下之意是什么。”
映玉进来将脏物收拾了,秦景阳又吩咐银杏去小厨房取一个新烤的馕过来,他撕成小块,一点点连哄带劝地喂给楚清音吃。这种东西虽然是漠北最普遍和广受欢迎的主食,但向来也是要配着小菜或者羊汤吃的,楚清音现在碰不得油又碰不得辣,只能干嚼。好在这刚出炉子的外酥内软,热腾腾的吃起来还挺香,特殊时期也就没法要求太高了。
“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秦景阳替她描绘着美好前景,“八|九月份出了月子,正好是吃烤全羊的最佳时候。去年刚过来事情多,没来得及饱口福,下次让你吃个够。”
“你别馋我!”楚清音瞪他,“而且为什么是我生孩子?为什么就不能是你生孩子?”
秦景阳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怀胎已经是我的底线了,难道还要我生么?”
“怎么着,敢情我们女人就该着了生孩子啊?”楚清音挑眉,“再说这玩意难道是能控制的?大半夜的羊水破了,难道你还能对稳婆说‘再等会儿,拖到早上咱们再生么’?”
秦景阳痛苦地扭过脸去:“咱们现在还是暂且不要提这个事情了。”
见他吃瘪认输,楚清音才终于心情舒畅,痛快地将剩下的那块馕全部吃进了肚子里。“昨晚长史不是说今天京城的暗桩会到么?都说了些什么?”
“京城局势不妙。”提起此事,秦景阳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太后时日无多,皇兄也是病重,朝中政事基本交给了秦曦去办。可惜他心志薄弱,难堪大任,只顾着自己享乐,却对朝政鲜少过问。总算还知道担忧祖母与父皇的病情,日日晨昏定省,若是连这些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那也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太子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楚清音听了也是叹一口气,“若不是皇帝身体孱弱,又和你之间闹出这诸多冲突,也轮不到他这么早就被推到台前。年纪轻轻,尚不成熟,很容易受到外物诱惑,也只能指望着他再大一些能自己懂事了吧。况且就算是现在心中着急,你也无计可施,当初可是和皇帝约定好永不入京的,能打破这句诺言的唯一条件便是他主动下诏让你回去,可到了那时……”那时秦煜阳也就离驾崩不远了。
秦景阳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当即眉头紧锁,沉默不语。片刻后道:“最近派人去搜罗些药材,送去京城吧。皇兄的身体若是能好起来,事态也会好转。”
“嗯。”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楚清音觉得乏了,便又倒下睡了一会儿。秦景阳去书房处理了一些政务,快到一更天时才回来将她叫醒。
“一身轻松!”身体互换,楚清音立马变得生龙活虎,神清气爽,“让我先出去跑三百圈!”
她说着便要往外走,刚迈出一步,袖口却被身后人紧紧拉住。一回头,便看到秦景阳脸色难看,额头上冷汗刷刷往下冒。
“快……去……拿盆……”他从唇缝中勉强挤出几个字来。
“啊?!你等等,我马上就叫映……诶诶!你撑住啊!我给你临时拿点什么东……哇!”
当晚,映玉和银杏在私下小声谈天。
“王爷今天被赶出卧室,去书房睡觉了呢。”银杏说。
“听说是王妃吐了王爷一身,恼羞成怒之后把他赶了出去。”映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