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的指尖微动, 顿时被藤蔓缠绕得严严实实,微凉的体温因伤口被刺激如同逐步升温的开水一样越发热烫, 罗刹敛眉、垂首, 轻声说, “是朝露姑娘的身高不济。”
“以及棺椁内部容量不足的问题。”
“是么……意思也就是装上两个我可能不是很挤?的意思?”朝露含糊不清的回应,“……啊。”
“……你能想想办法吗?”
在棺椁内与视觉被剥夺别无二致,但更不妙的是藤蔓开始渗出汁液,并且追着朝露“喂饭”。
“它要我喝你的血。”她有点委屈的出声, 从嗓音里就能听出来可怜兮兮。
超级不舒服。
太意外了。
不能说是意料之中,只能说是意外至极。
藤蔓吸了罗刹的血, 变成自己的养分后转手就想喂给朝露,简直像是血液化成的哺育孩童的粮食——当然朝露是想拒绝的。
但是……
她真的很好奇罗刹会有什么反应。
罗刹在狭窄的空间内只是轻轻一动就会遭来荆棘的捆绑与反抗,想要不碰到朝露抓住刺伤他的荆棘简直是天方夜谭,“能忍耐吗?”
他的吐息越来越近,“只要在下喂饱了【它】,应当就能出去了。”
朝露轻轻点头。
“唔……”然后发出微妙的闷哼声。
既不是因为罗刹在喂食“藤蔓”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朝露,也不是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短导致碰到不该碰的——和肢体接触一点关系都没有。
纯粹是罗刹用手牵住了朝露的手。
问题在于,罗刹的手缠绕着荆棘,而荆棘刚好压在朝露的手腕上,朝露的手腕因此被荆棘所刺穿。
有点疼。
朝露手腕流出了鲜血,血液的气味并无区别,她与罗刹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形成的气味同样是铁锈味。
不过靠得这么近,彼此之间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味。
罗刹身上的气味是花香,但并不浓烈,甚至会被血腥味盖过去。朝露分不清到底是哪种花的香味,但不熟悉。
同样的,罗刹也嗅到了那种令人感觉微妙的不舒服——又或者说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气味到底源于何处。
热带水果的香气,酸甜的味道。像是许多果汁混合在一起,不知为何,总感觉有点微妙的讨好。
像是热情的位于热带赤道居住的住民们招待游客,带着令人头晕目眩的刺眼烈焰。
“很疼。”朝露轻轻发出气音,倒吸一口凉气。
罗刹的气息均匀且绵长,平稳柔和,“若姑娘不介意我使用的手段,我会为你治疗。”
“但在那之前,能否告诉我,你源于何处?绝非仙舟这么简单吧。”
问题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朝露明显能感觉到罗刹的力度有所加重,以至于缠绕在他身上的荆棘全部压到了朝露的手腕,藤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努力软化荆棘上的倒刺,但又像是被某种东西所束缚,无法将罗刹身上的刺全部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