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独乐乐呢?别害羞了,快笑一个,我要拍了。”说时迟、那时快,倪尚顺没理会她的抗议,手指轻轻一动,两人的身影同时入了屏幕之中,有他的笑脸,以及她不情愿的瞪视。
“哈,你的样子好像我在逼你吃毒药似的,真好玩!”说话同时,他仍是没放开陆露,长指又在手机上滑动着,而她注意到他的动作了。
“你又在搞什么鬼?”拍了照还不够吗?这男人何时变得这么幼稚了?
“你这个女人太酷了,难得有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表情,我当然要留一份给自己做纪念,天知道我何时还能见你这生动的表情?”这手机是她的,先把这张相片传给自己,免得她一拿回手机就“毁尸灭迹”
“当然,某些时候你一直是很生动的,呵!”不在乎她的脸颊上也沾了污垢,他重重地在上头亲了一记,这才松手放开了她。
身体得到自由的第一时间里,陆露一把抢回自己的手机,低头一看,咒骂马上随口飙出。
“可恶!”她的表情就如同他形容的,像是被人强迫吞毒药,既恨又窘。
“要删请便,反正这张相片我也有了。”对上她那杀气腾腾的眼,他笑得好无赖。
“不怕我一气之下,将你这可笑的模样卖给杂志社?让你的身价瞬间爆跌?让你的粉丝后援会人数下降?”即便口头上硬是要占上风,但陆露还是在心底悄悄地叹了口气,因为她深知自己无论如何都拿他没办法。
“你不会这么做的。”他说得笃定。
“你又怎能确定?”她再瞪着他。
倪尚顺笑着倾身靠近她,好近、好近眼底只有她的身影,她看见了。
“因为你是陆露。”他轻声地说着。
因为你是陆露。这样的回答能算是回答吗?陆露很想这么反问他,但心中又隐约明白他为何有这样的说法。
因为她是陆露,个性鲜明、强悍又好胜的陆露,所以她不屑做这种损人的事情──他是这样想她的吗?
若是,那她还真不知道该不该为此而感到开心。
开心他多少也是有点了解她这个人,但也只是纯地了解她的基本个性而已,不会掺杂其他成分在其中;更不会是因为想要有进一步的关系,而特意去了解的,只不过是人与人之间相处后出现的认知本能罢了。
“对,因为我是陆露。”她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他的话,但这话题也在此画下了句点。“想去住饭店了吗?”
听见陆露的问话,这一回换倪尚顺瞪着她了。
“你想都别想,我要住这里。”倪尚顺伸出手指,向下指着他站的这块土地,清楚明白地表达了他的意愿。
明明只是一个单纯的问题,但才经过一天的时间,怎会莫名成为了两人之间的拉锯战呢?她不明白。
算了,那不是现在的重点,现在的重点是如何在短日内填饱两人已闹饥荒的肚皮。
“那好,看着我如何生火。”陆露转身来到炉灶前,蹲下身把塞在下头乱七八糟的木柴全拿了出来。
他塞了太多的木柴,没有缝隙压根无法顺利地生起火,只会搞得一屋子烟雾而已。
“下一餐你再生不出火来,就滚去住饭店!”
想要赶他去住饭店?想都别想了!
不止是下一餐,再来的每一餐他都迅速完美地生起火,教她没有机会要他滚去住饭店。
生活就像她所说的,十分简朴,跟都市热闹的生活完全不同。
虽然没有便利良好的生活机能,但这里也有繁忙城市中所没有的东西。新鲜的空气、缓慢的步调,换来的是轻松无负担的自在生活。
每天,倪尚顺会跟着陆露到屋后的田里帮她做简单的工作,而一旁她还围了一区空地,养了十来只鸡,难怪天还没亮他总是不断听见鸡呜声,好吵!
早上的时间通常都在屋后结束,下午就跟着她干杂事,总有一堆剥不完的花生及晒不完的菜干之类的;晚上就与她一同躺在古早式躺椅上望星星,过着一天又一天的退休式生活。
但时间流逝却比他想象中要快上许多,不知不觉地,他已在这儿停留了五天。而且,意外地,他居然还没有想离开的念头,心底也开始明白为何她能安然自在地一个人在这鸟不生蛋的山里生活了,它自有它的魅力存在。
“你没事干吗?”握着方向盘,车子才刚驶离屋前,陆露便忍不住问着身旁的男人。
今天是工作的日子,她要去刺青店里,但他却偏要跟着她,他应该比她还要忙才是。
“嗯是没有,但若你想让我忙的话,我也不会拒绝的。”倪尚顺看着她,笑得可恶,还故意曲解她话里的意思。
这几天,许多他从未做过的工作,在她的教导下,他已经一一上手,她也没再开口问他是否后悔想去住饭店,他开始懂得享受这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挺不赖的。
陆露的回答仅是冷冷地瞥他一眼,便专心地开车。
懒得理他了!这男人昨晚在躺椅上对她做了什么事,她到现在还记得。什么叫做要投入大自然之中?什么叫作自然不做作的激爱?要她说,那跟打野战有什么不同?
虽然有四面围墙,但在星空下仍是教她害羞,更是没有安全感。但这男人就是可恶,怎么也不放过她,居然对她那样害得她忍不住就跟他做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呕,为何那么把持不住呢?这都是他害的!
“呵!”毋需说明,光看她那一脸不爽的表情,便知道她还在懊恼昨晚的事情,真没想到她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呢!
但倪尚顺聪明地没再提起这件事,因为他相信女人一个不爽肯定会踢他下车的,所以还是挑别的话题说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