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1)

而且谢玉弓真没有干想,他已经让人彻查过,这个女人绝不可能知道他当日把药换了。

更不可能知道他是装疯。

而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只能是真相。

她蓄意求死,只为以命引今上对他的惨境动容,顺带牵制住其他皇子们,让那些人至少短时间内无法,也不敢对他下手。

而这连环计最妙的一处,谢玉弓也已经查清,工部尚书之女白珏确实和太子有私情。

虽不是私相授受,却也是情窦初开正值火热。

他的那个九皇子妃,以一个庶女的蒲柳之身嫁与他成为了九皇子妃,若按照她的筹谋当真死去……

对他的计划来说,无异于猛虎添翅。

她“戕害皇子自食恶果”,工部尚书一家必被夷三族。

他的好三皇兄太子殿下,向来道貌岸然自诩君子,绝无可能对他的女人视而不见。

而太子一旦出手搭救,还是救曾和他有婚约的白珏,就像那个女人说的,太子就再也洗不清伙同其他皇子戕害他的事实。

而且还是不入流的“为了争夺女人残害兄弟”这种事,这可是皇帝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当年谢玉弓的母妃,就是冤死于和被皇帝流放边陲的东良老王爷有私情。

这当真是一石多鸟的绝妙之计。

而且谢玉弓昨夜让人去找了那个女人所说的,她和其他皇子来往的证据。

确实就在她的枕边床柜里面放着,一旦她死,皇帝派人来很快就能找到。

谢玉弓坐在那里拧眉,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她到底是为何这样。

除了那个谢玉弓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浑身汗毛竖立的理由,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

谢玉弓甚至派人核实了,她也确实在三年前定亲了工部尚书原配的母族侄子,闹着退婚过一次。

可三年前的合欢宴上,他是十六岁没错……可因为常年遭受苛待,又刻意藏拙身形瘦小,和十二三岁几乎无异。

否则也不至于被他的十二皇弟,随便让两个太监按住当狗骑。

她若说的是真的,当年合欢宴一面,为他退婚。

她……那时已经二十一岁,二十一岁还未出嫁的女子,不是凤毛麟角能形容的。正经人家的女子和离三次也不一定有这个岁数。

她都那个岁数了,好容易议了门不错的亲事,看了那时的他一眼,便执意退婚……莫不是有什么不为人道的癖好吗?

谢玉弓死死拧着眉。

而谢玉弓正在这里天人交战,抵死纠结的时候,突然有死士落地道:“主人,主院的嬷嬷带人带东西过来了。”

“什么?”谢玉弓抬头,死士飞上房梁。

屋门被打开,谢玉弓已经躺回了床上装睡。

娄代领命而来,一进门便指使着婢女们说:“快快伺候九殿下洗漱穿衣,一会儿来不及了。”

婢女们鱼贯而入,走到谢玉弓身边直接掀了被子。

谢玉弓被迫开始装疯卖傻吱哇乱叫,但是很快被几个灌药灌顺手的婢女给按住了。

桃花手里捧着一身蟒袍进来,看到了娄代后,凑近道:“娄嬷嬷,可知大小姐这两日是怎么了?为何……为何今日归宁,竟要带着九皇子?”

娄代看了桃花一眼,桃花还是面带委屈。

大小姐还是没有理会她。这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娄代摇头,板着脸道:“我们是小姐的下人,下人只做下人该做的事情,不要总是越矩。”

“大小姐不会喜欢。”

桃花狠狠咬了下嘴唇,眼里又泛起了泪光。

不再询问什么,垂下眼抱着蟒袍去给九皇子穿衣。

而谢玉弓敏锐地听到了那个女人与下人之间的对话,震惊得都忘了挣扎。

她归宁,要带他?

确实要带的。

白榆今早天蒙蒙亮被叫起来,得知今日是“归宁”死期,就瞬间决定,带着谢玉弓一起回去。

她无法保证谢玉弓是不是还是要让她惨死于闹市,但是今日一整天,她都会紧紧地黏在谢玉弓的身边。

要死一起死吧。

白榆收拾好,等着人把谢玉弓也收拾好来通知她了,她才被婢女扶着朝门口走。

谢玉弓被洗刷好换上了皇子蟒袍,甚至还戴了半面面具,已经被白榆的侍女们塞进了车里。

因为“装疯卖傻”谢玉弓自然是任人摆布。

白榆上车之前,娄代过来扶她,小声道:“大小姐,今日是老爷生辰,库房里面挑拣出了几样上好的东西,大小姐可要过目一番?”

“其中有一块秋水墨,老爷得了一定欢喜得不得了。”

秋水墨千金难求,这些都是皇帝赏给谢玉弓的,被原身霸占,谢玉弓连毛都没摸到。

白榆还真想起一点秋水墨的剧情,闻言嗤笑一声说:“把库房里面拿的东西都送回去。”

“让人去市集上买糕点,城西的那个老头子卖的梨花糕。记住,要最便宜的。”

娄代表情震惊,嘴唇开合了片刻,似乎是想要出声劝阻。

但是对上了白榆不容置喙的视线,和微微偏头看过来的寡淡神情,娄代就把话都咽回去了。

领命道:“是,这就让人去买。”

白榆这才上车。

谢玉弓隔着车子,也能听出他这个九皇子妃的轻蔑强横。

但是等到白榆一上车,看到他的那瞬间,那听了言语都能联想到的淡漠,变为了怯懦羞赧。

眼神闪烁身姿局促。

竟是看了他一眼后,就在门口顿住了。

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看他看得痴了。

被白榆的婢女捆在座位上的谢玉弓:“……”

谢玉弓想到她说的那些话,想到她昨晚上跑来……简直头皮发麻。

生平第一次,无论面对何种致命场面,都没退缩过的谢玉弓。

竟然有种想逃的冲动。

白榆看到今日的谢玉弓确实是有些惊讶。

当然了,还远远达不到她表现出来的痴呆程度。

可不得不说,谢玉弓这小子穿上皇子袍,好生装扮一番,再把有些吓人的那边脸一盖,确实很养眼。

他半边尚且完好的脸称不上什么俊美如神,可轮廓分明,肌肤犹如上等玉雕般莹润,鼻梁高挺。

黑白分明的瞳仁透着碧波一般的清凌,今日晨光正好,车窗敞开的一点缝隙,投入了一缕阳光,正撒在他脸上。

眼睛不是双眼皮,并不是很大,却格外狭长带有弧度,哪怕是没有笑,眼睛也像是在笑。

此刻因为躲避着白榆的眼神,侧过头去,眼尾那一点上挑的弧度,像一条收紧的小钩子,融在晨曦的阳光里,生生透出一点狐媚的意味来。

尤为特别。

男人帅不帅,不光看脸,其实大部分都看身材氛围。

谢玉弓被捆着,靠坐在车厢里面,肩膀已经有成年男子的宽阔。

也是因为绳子束缚,以至于他没办法去表现得畏缩恐惧,就没有弓腰驼背。

腰背笔直,坐如青松,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最优秀的当然是那双支出衣袍的大长腿,这马车的凳子高度对他来说大概是矮了,一双长腿无处安放支出老长。

就算是裤子是宽松款式,这样伸腿一绷,蓬勃的腿部肌肉透过布料,看得出他双腿修长笔直。

流畅的弧度最后端端正正地束进紧贴小腿的鹿皮靴口,喷张而克制。

白榆刚刚进来的那一刻,他看过来的眼神虽然只有瞬间的凌厉,很快就变化为了清澈的愚蠢,但那瞬间,白榆也捕捉到了他的危险和攻击性。

这样的身材气度,那些皇子们不肯相信他真疯了,还一直要弄死他对他赶尽杀绝,怕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明显就是一头蛰伏的猛兽嘛。

白榆想起剧情里面谢玉弓这个反派不仅仅足智多谋,好似刀法也不错,学的还是那些训练死士的杀手路子。

啧。

前两天白榆光顾着演戏求生,后来又是半夜去看他,倒真的没这般整体仔细地观察过他。

早就看到他这样板正,昨夜也不至于下不去口了。

面具是个好东西啊。

白榆的眼睛形状和谢玉弓的眼睛完全不同,她是非常标准的大眼睛双眼皮。

但是眼中的痴态凝化成钩子,也照样把谢玉弓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都勾画了一遍。

那眼神如有实质,让谢玉弓无所适从,迅速挪开了视线,还慢慢把支出去的腿尽量朝回收了收。

要喊吗?

还是做出那些痴傻的表情?

谢玉弓已经习惯使用的装疯技能,这会儿在这个女人痴迷的眼神下,突然就有些做不出来了。

算了……反正他被捆着呢,就当是做不出反应。

而白榆这时候自然也看出谢玉弓明显在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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