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钰上次在空袭中,九死一生。
撑地的那条手臂严重骨折,手指关节肿胀得如馒头,腿也缠了厚厚的石膏,必须拄着拐杖才能艰难行走。
一月恢复,他终于能够重新站立。
他默默坐起身来,神情严肃地追问:“可查明那人的身份?”
手下快言快语:“是个洋人!那小子蓝眼睛,长得白净如瓷器,估摸是混在韶光堂的戏班里来的,莫不是什么特务吧!”
“是男是女?”
“男的!”
肖钰满腹狐疑地扫了眼手下,旋即拿起配枪,准备在那人继续在军区作乱前将其击毙。
宁可错杀一千,也决不能让北岭地区的部队面临暴露的风险。
他身着黑衣,单手紧握手枪,顺着墙边,目光如鹰般锐利地扫向戏台之下。
士兵们也从后方包抄过去,妄图将那疑似洋人特务的少年牢牢锁定并抓捕。
突然,许汐白被人从身后用力按倒,整张脸深埋进土里,令他呼吸困难,咳嗽不止。
“咳咳……谁……”
杜鹃小姐在台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到许汐白被一群士兵扑倒在地,她的眼神充满了惊慌,但唱腔依旧在继续。
幸得邵管家心细如发,及时发现了许公子如幽灵般从看台前消失,他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邵管家赶紧跑去后排寻找,这才凑巧撞上许汐白被擒的一幕。
“军爷军爷……搞错了吧,这可是我家少爷!沪城许氏铺子的掌家!——”
许氏?士兵们顿时呆若木鸡。
他们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不久前由沪城带来的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名点,而这些美味佳肴可不就是许家的吗?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们按着人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减轻了。
“这……真的假的?”
许汐白吃了一嘴巴的土,用手抹去苦涩的味道,从地上爬起,拍拍衣角。
“几位军爷,我真的是许家掌家,许汐白。”
背靠在墙角的肖钰慌神不知,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那人的声音尤其好辨认,他顺着墙体应声看去,许汐白正笑意盈盈地问自己的手下:“你们有没有见到我家先生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