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影等候回答,也看着他。
他的耳根子慢慢红了,红到了脸颊,“我……”
退后可不是他的风格。
才害羞完了,薄病酒壮着胆子:“我喜欢你啊。”
萧清影:“……”
她的瞳孔慢慢放大了。
薄病酒慌得不行,把瓷瓶塞到她怀里,“师姐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步履匆匆,慌不择路地逃窜。
即将逃离现场之际,薄病酒听见身后传来萧清影的声音:
“你认识一个叫薄病酒的人吗?”
……
小院里,丛雨生正在挑拣药材。
他还跟三年前一样,半边脸是毁了的,不过腿好了一点,可以走路了。
忽然,他感觉到一阵威亚从天而降,压得他喘不过气。
少女声音淡淡的,像打招呼又像威胁,“舅舅。”
丛雨生几乎咬碎牙齿,吐出一口血。
这时才觉得威亚散去,他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离离,“你……你现在什么修为了?”
“你变成凡人了。本来修为就低,现在更是坠凡,怪不得什么事都要焦叔叔来做。”离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小屋内,“焦叔叔呢?”
丛雨生擦去嘴角的血,“你娘病了,你不知道?”
离离愣了愣。
丛雨生:“她从去年就病了,不知道得了什么病,阿兄连病人都不接了,每日去看她,你
身为她的女儿……竟不知道?”
……
影都外向北的一片林子,不大不小。
焦亭远站在山顶,眺望影都。
从这里已经看不到流放阁了,自大宣长公主死后,流芳阁就拆了。
他看了一会儿,转过身,走到一块墓碑前。
墓碑上没有字。
焦亭远点燃三根香,插入土地。
这时,他蓦地感觉到一股热浪逼近自己。
焦亭远没有避开,“你成功了?”
他看向身后不远处的离离。
离离脸色难看,“丛雨生说我阿娘病了,说你去探望她,可是……为什么我家里一个人也不在?你从我家出来,又为什么来这里?”
焦亭远有些不忍,“离离……”
她声音在抖,“那是谁的坟?”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阿娘也联系不上你。”焦亭远声音很轻,但足以被她听到,“往日里阿碧与你爹去浮图塔历练,向来没有问题,但不知为何,三个月前他们遇到了一只妖王。你爹为了救阿碧,丧命于妖王爪下,阿碧虽逃出生天,却也中了妖毒。我竭力救治,可七天前她还是走了。临走前她让我去骊山找你,可她如何知道,我是不能出现在骊山的人——”
“不可能!”
热浪将焦亭远额前乱发撩起,差一点烧到他的睫毛。
但他没有动,任火焰快燎伤自己,继续说:“你娘说那妖王实力可怖,恐怕堪比炼虚。一只炼虚期的大妖,如何能无声无息出现在影都之外不过数百里的浮图塔?我找过哨楼的修士,告诉他们外面有一只大妖。但他们去查过,根本没有,浮图塔最厉害的妖兽不过化神期,还只有一两只,被骊山死死盯着,绝不可能出现炼虚妖王。”
焦亭远静静地看向她,“离离,我觉得这是阿碧的劫数。”
“她,躲不掉。”
离离已泪流满面。
“这不可能!”火焰缠住了墓碑,“焦叔叔,你何苦骗我?掀开这坟墓,我就知道是真是假!”
焦亭远怒道:“你要掘出你爹娘的尸首吗?!”
离离的动作停住。
焦亭远倒抽凉气,“你若是不信,去影都哨楼问问。你爹娘当初在哨楼登记过,他们若是死了,骊山不会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已不见了离离踪影。
焦亭远没有离开,而是坐了下来,取出储物袋里的酒,分出两盏,先敬坟中人,再满饮自己。
从天光等到天黑。
直到他看见一片熊熊火势,整座山烧了起来,眉毛才突地跳了跳,“离离!”
红绸卷过他的腰,将他拉到半空。
离离踩在红绸上,于她而言,这也是她的飞行法器,“这座山当我爹娘的坟,还算合格。烧了它,往后别人就不必来了。”
焦亭远无端地多出一丝恐惧。
他抬起头,试图从黑夜里探寻到那少女脸上的动容。
但他什么看不到。这是一个女子,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子。
她早不是昔日的林离离。
回到了影都的院子,离离将焦亭远甩了出去。
他没有受伤,而是趔趄着被丛雨生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