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温下意识开口唤了他的名字:“顾观南。”
顾慕回身来看她。
只是与她眼眸相视了一瞬,他便转了开。
她漆黑眸子里的东西,太‘可怕’。
顾慕喉结微动,嗓音依旧平和:“有任何需要的,可与净思说。”
说完,他抬步就走了。
容温站在原地,抿了抿唇,看着他高大颀长的身影走进抄手游廊,又走进他的书房。
她往他书房的位置看了会儿,随后坐在窗边望着院中簌簌飞雪,心思流转,想到了她在马车车厢刚刚睡醒时的那个吻。
他俯身亲了她的耳廓。
还说是为了刺破耳尖放血给她退热。
真如净思所说,他家公子嘴硬的很,不止嘴硬,还口是心非。
于是,第二日顾书瑶再来找她闲话时,容温就把这件事与顾书瑶讲了,顾书瑶离开她这里时,又对净思交代了一番。
是以,这日晚间宫里的孙太医来给容温搭过脉,来顾慕这里回禀后,净思一边给他家公子添着茶一边随口说着:“孙太医适才说阿梵姑娘脉象还是虚弱,要静心修养,可我瞧着,阿梵姑娘自昨个公子从她那里离开后,就不是很开心。”
净思有些战战兢兢的。
一盏茶添好,他把手中茶壶放下,见他家公子垂眸继续处理着公务,神色间并无不悦,就继续道:“昨个在窗边坐了个把时辰,今个亦是,我去问过彩儿了,彩儿说晚膳都没怎么用呢,夜间也歇不踏实。”
净思觉着他家公子是愿意听的,就多说了几句,话才刚落,耳边响起他家公子沉稳的嗓音:“出去。”
净思:……
他只能在心里哼哼了两声,小小声的吐槽他家公子,不是在马车里亲人家姑娘还抱着人家姑娘住进木莲院的时候了?
净思这样想着,麻溜的退了出去。
——
这场大雪落了有三四日,院中屋檐处处都堆满了皑皑白雪,这日总算是停下了,容温在屋内用过早膳后,就和彩儿一同去了院中堆雪人。
她左肩上的伤用的都是上好的药膏,昨个夜里结了的薄痂就已掉落,每日里彩儿换着花样给她煲汤,乌鸡枸杞、人参鹿茸,补的她这会儿气色特别好。
她这边在院中忙活着,顾慕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净思与以往一样进来给他家公子研磨,刚一走进来,就瞧见了他家公子书案处的窗牖是半敞开着的。
他随口说着:“窗户怎——”他记得清楚,他是关上了的,今日无风,窗户不会自己敞开,话落一半,净思就从敞开的窗牖处看到了不远处正在堆雪人的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