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确实困惑不解,因为他真的没在听:“刚才你们说了什么?”
“金融债券……”他摆了摆手,没往下深谈,似乎是顾念对面的理解能力,“可惜了,懂行的话,十几年工资一下子就能赚回来。”
何文轩一直看着闻笛,话到此处,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几年不见,sam的眼光变了很多啊。”
这话像是点燃了隐性的引线。边城把目光转向他:“这是什么意思?”
何文轩一脸无辜:“我说了什么吗?”
“你的话没问题,你的语气有问题,”边城说,“你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我的父母有意见?”
“你这个人好奇怪……”
“你觉得内部消息比修空调高级?修好一台空调,好歹能提高一家人的生活质量,”边城说,“你们不就是在扰乱金融秩序吗?”
对面一片人的脸色比赛似的降温:“你说什么?”
“你有拖过地、洗过马桶吗?”
旁边的蒋南泽听到“马桶”两个字,把伸向甜点的手缩了回来。
“你觉得干净的马桶是凭空变出来的吗?”边城说,“这么看不起清洁工的工作,我建议以后别上厕所了。”
一位同学摇头,似乎觉得这人不能沟通了,看着何文轩说:“真没想到,今天来趟聚会,还能看到这种人。”
“北京的达官贵人多了去了,”边城没理会他,“我每天能见到百八十个,省部级官员都有,还没见过你们这么能装的。”
同学火冒三丈,看向蒙圈的闻笛:“你男朋友是怎么回事?”
闻笛脑袋里的嗡鸣静止了,在梳理完边城的新人设之后,他迅速统一战线,露出了微笑:“不好意思,他这人比较直,看到什么说什么,别放在心上。”
席面上的气氛堪比南极坚冰,彻底回不了暖了,边城还泰然自若地继续夹菜,丝毫没考虑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掀桌子。虽然怼人爽快,但十五打一可不占优势。闻笛觉得有必要先让双方冷静一下,站起来中断了战局:“我去趟厕所。”
到了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周围的景物终于摆脱了蒙板,清晰起来。闻笛靠在盥洗台前,思考事情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还没理出个头绪,就听到走近的脚步声。
闻笛抬头,看到了面色不虞的前男友。“我好不容易组的饭局,你男朋友是来砸场子的?”何文轩交抱双臂看着他,“他学历不高就算了,怎么连做人都不会?”
闻笛冷笑一声:“这是饭局?这是围剿吧。而且你有什么资格指点别人,他比你像人多了。”
“没想到你的品味降级这么严重。”何文轩说,“让我输的很费解啊。”
“把自己看得太高是一种病,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能好点,没想到是不治之症啊,”闻笛戏谑地瞧着他,“再说了,谈恋爱要那些花里胡哨的家世、工作干嘛?关键得人品好啊。”
何文轩的表情像是嫌弃又像是痛惜。他皱着眉头,盯着闻笛的脑袋,好像自从离开自己,那里就陷入了认知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