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字歪歪扭扭,似是故意用左手写的,不愿让人分清。而王伯元看到那纸条后,心中不由警铃大作。
这纸条的目的太过明显,令王伯元不得不多加谨慎。
有关送信之人,他首先排除晏决明——他们之间太过熟稔,自不必用这般故作玄虚的方式。
可除却晏决明,无论是谁在此时送来信,背后似乎都有几分教唆、煽动之意。
王伯元左思右想仍未寻到头绪,而那时蒋毅方等人已经围住了官署门外。他来不及细思,只能将纸条燃尽,匆匆写下一句“金佛寺有异,多加留心”,寻机会让人交给程荀。
而王伯元此时得知了他们正藏匿在金佛寺中,还询问晏决明,那纸条可是他送来的信?
程荀看到最后,背后冷汗直冒、毛骨悚然。
她自然知道,那纸条并非晏决明送去的。
那么,在他们相聚之前便知晓了晏决明藏兵之地的人,是谁?
他送信来的目的又是为何?
甚至最开始,晏决明将金佛寺作为退路,这个选择,又是否有为人引导之意?
晏决明见她脸色不好看,接过信一目十行读完,也沉默下来。
直到这一刻,程荀心中又浮起那个疑问。
一切,究竟是人为、还是天意?
她站在迷雾之中,满心茫然。而桌下,晏决明牵住了她的手。
他们相视一眼,从彼此瞳仁中发现了同一种坚定。
无论如何,路已走到今日。
他们能做的,就是继续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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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晏决明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
除却每日用膳时,他雷打不动前来陪程荀用饭喝药,其余时间,他似乎一头扎进了练兵与筹谋中。
程荀并不知晓那群被他“拐带”至此的神隐骑,对他这位通缉犯还是否信服。他神色如常、情绪也一如既往的沉稳淡然,身上的伤处也日益好转。
程荀想,或许即便有困难,他也不会在她面前显露出分毫。
——因为他与她都是如此。
不过几日,藏书阁几乎成了程荀每日呆的最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