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时不时诈尸,你们要是和平分手,我还能让你在这儿说句话,但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能不能一点儿数?
你要不是站在这道貌岸然地说话,我真以为你是没长脸,你那脸是不是只能做摆设?”
辛语噼里啪啦一大段,说得阮言发懵。
虽然不是第一次跟辛语交锋,但以往的几次,阮言就没在跟辛语的唇枪舌战里赢过,这次更过分了,辛语骂了她一个猝不及防,她这会儿想回嘴但只能记得辛语骂的最后一句,真是气蒙了。
但还不等阮言回嘴,辛语便道:“不好意思忘记了,你那张脸连做摆设都有点不够资格。”
阮言:“你!你太过分了!”
“我说得再过分也没有你做得过分。”
辛语皱眉,“大晚上的还不回家?
不要总挑半夜这种时间点来送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送得是丧礼帖。”
阮言:“……”
辛语捧着那杯奶茶喝了口,拉着裴旭天往楼里走,根本不理会站在那儿的阮言。
阮言大脑气到发懵,对着她的背影骂了句,“草包废物!”
辛语脚步一顿,舌尖儿抵着牙齿在口腔内转了一圈,脸色变了。
裴旭天总觉得这是要打架的前兆,于是他立马拉紧了辛语的手,然后就见辛语把那杯喝完的奶茶被子捏到变形,稍一用力就把那废了的杯子准确无误地扔进垃圾桶里。
裴旭天:……
他到底拦不拦?
“阮言。”
裴旭天回头斥了声,“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
阮言指着自己反问,“裴旭天,你没听到她刚刚怎么骂我的吗?
我只不过实话实说就过分了?
你的心都偏到哪里去了。”
“当然是……”
“我这。”
“她那。”
难得的,裴旭天跟辛语异口同声地说了句话。
辛语轻蔑地瞟了阮言一眼,语气轻佻,“我是草包废物?”
她说话的声音平淡,跟平常生气了一点都不一样,一时间听不出来她的态度。
阮言愣怔半秒,坚定点头,“是啊!”
辛语刻意放缓了语速,慢悠悠地说:“不好意思,我漂亮。”
“就算废物。”
辛语耸了耸肩,“我也是废物美人,而且,我有人养,我又不需要有什么大本事。
是吧,裴旭天?”
裴旭天忽然被cue,一时没反应过来。
实在是这样的辛语太漂亮了,她站在那儿,唇角微勾,说话声音带像是在下蛊,听得让人沉醉,等到他反应过来,他已经点了头,“是。”
阮言:“……”
在这深夜里,阮言气红了眼睛。
凭什么啊?
这一切原本都是她的。
“裴旭天。”
阮言大声喊:“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种草包废物了吗?”
“她又不是。”
裴旭天辩驳,这次反应极快,“她长得漂亮,人也善良,哪里草包废物?”
辛语朝他投来一个肯定的眼神,裴旭天变得开心起来。
“阮言。”
辛语忽然认真喊了她的名字:“你也快结婚了,我就跟你说最后一句话。”
这样的辛语太有信服力,阮言不自觉应:“什么?”
“我的男人。”
辛语一字一顿道:“谁也不能觊觎。”
—
回家以后,裴旭天把婚礼请柬随意扔在桌上,而辛语收到了朋友发来的消息。
本来她今天应该早上拍完那条就赶往婚礼现场,她还想着给弄点不愉快出来,可没想到临时出了事,没能去成。
她心里那个一定要给前任婚礼添堵的愿望落了空。
不过这会儿朋友给她八卦,宋习清和许嘉的婚礼没能完成。
因为婚礼上有个女人突然出现,说自己怀了宋习清的孩子,如果宋习清不要她们娘俩,她就从这栋酒店的最高处跳下来,让他们这辈子都留下阴影。
婚礼闹了好大一出闹剧,最后许嘉气得晕过去,后来一查,许嘉也怀了孕,可没想到宋习清笃定地说许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坚定,但据说宋习清的堂哥主动站出来,说许嘉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这场婚礼成了大型吃瓜现场,每人来一条劲爆的八卦,最后婚礼没完成,他们之间的狗血事件倒是传到了每一位亲朋好友耳朵里。
辛语听完以后也没觉得太开心,只是感慨了一句恶人还须恶人磨。
他们闹成现在这样也是活该,没什么值得同情。
而不同于那边的鸡飞狗跳,她这边还算冷静。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这会儿没什么精力大声说话,要不是刚才在楼下阮言太过分,辛语也不会插那么几句。
这会儿说完了,晚上吃那顿烤肉找回来的好心情顿时全无,再次坐在沙发上发呆。
裴旭天却坐在那儿问她工作上的事情,倒没责怪她,只不过从律师角度出发,问了她一些合同上的问题,但辛语很多都想不起来,干脆去家里翻了半天,把合同直接扔给了他。
裴旭天便开始研究合同。
辛语就躺在沙发上看他,他做专业相关的事情很有魅力。
辛语忽然问他,“你说养我是认真的吗?”
“是。”
裴旭天没有丝毫犹豫。
辛语却半晌没说话,等到裴旭天再看她的时候,她说:“但我还是要工作的,没工作的人太可怜了,都没有社交。”
“那就去工作。”
裴旭天说。
“不知道找什么工作。”
辛语耸肩,“我从小学习就不好,我爸那会儿总说我的颜值是拿智商换的,一开始我还不服气,后来我做什么都不行,我就信了。
也就拍照片还可以,但连着换两个公司,我真不想在这一行呆了。”
裴旭天一边想一边往她躺着的沙发上坐,辛语往里躺了躺,胳膊伸出来刚好能抱住他,头探过去看了眼合同,全是字儿,她看着就头疼。
当初签的时候她看了几个路童叮嘱的关键地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要不。”
裴旭天想了想说:“你去讲脱口秀吧。”
辛语:“?
?”
辛语:“!!”
—
裴旭天那句话算是给辛语指明了道路,只不过裴旭天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分辨好骂人和冒犯的区别。
国内脱口秀算是新兴行业,跟国外宽松的环境不同,国华夏毕竟是礼仪之邦,这个跟骂人很像的行业发展还未完全,但辛语口才挺好的,而且一直当模特,拍的照片多了,也不惧怕镜头。
最重要的是,她喜欢这件事。
反正她没有什么生存压力,做不成了就换个行业,可以多去尝试。
而辛语当真听了裴旭天的话,第二天找了个场子去试,没有面对观众,就给几个脱口秀演员讲,讲得效果还不错,
她经历得多,哪儿的事都能讲几句。
剧场也就收下了她,有经验的演员教她怎么抖包袱,教她站姿,她学得很快。
而她跟原公司的纷争,因为裴旭天的出现,一切都变得好解决了起来,她跟这个公司“和平分手”。
从此投身于她的脱口秀事业里。
起初她真的分不清骂人和冒犯,因为她就是野路子出身。
小时候就跟人对骂练出来的嘴皮子功夫,骂人的话也千奇百怪,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卡节奏,卡点,说话的艺术,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抖好一个包袱,但她上了台就是不一样,有气场。
她找的这个场子观众少,票价非常低,但来看的人也特别少。
她第一次上台的时候,裴旭天就坐在台下,坐得特别严肃,感觉像领导来视察工作来的,辛语之前也看过别人讲的一些脱口秀,都是要跟台下观众互动的,所以她毫不犹豫拿我裴旭天开涮。
整个场子在经过几分钟的冷淡后终于热了起来,不过不是因为她的脱口秀讲得好,而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不管男女都喜欢跟她搭几句话,有观众跟她抛梗之后,她临场反应做得更好。
没过多久,她的场次就开始爆满。
长得漂亮在某些时候有天然优势。
辛语在这条酒吧街开始走红,她的脱口秀变得很受欢迎。
裴旭天偶尔会来,她跟裴旭天的关系就是那样。
没在一起,但同居。
不是男女朋友,但一张床上睡觉。
没结婚,但知道彼此的手机和银行卡密码。
关系反正就那么不清不楚地处着。
—
阮言结婚那天,裴旭天没去,但辛语去随了份子,回来以后才跟裴旭天说,她刚想起来阮言还欠裴旭天钱,问裴旭天要了没?
裴旭天说还了五百万,还差五百万。
辛语拧着他的腰让他去要钱,要不回来就睡书房。
无论裴旭天怎么哄都不行。
最后裴旭天用了一周把钱要回来,然后给辛语转了过去。
辛语也就收下,她什么都没说。
但那年裴旭天生日的时候,辛语给他买了一辆车。
她说裴旭天抠,明明有钱总舍不得给自己换一辆好车,所以她拿那五百万,又贴了一百万,给他买了辆还算不错的车。
裴旭天感动得不行,非说要娶她。
辛语说:“你让我再想想。”
有一天,裴旭天跟辛语说:“江攸宁都答应沈岁和了,你什么时候能做我女朋友?
我不想跟你搞地下恋了。”
辛语:“我们在恋吗?”
裴旭天:“……”
他忍住了暴打辛语的冲动,然后在床上躺尸。
辛语去亲他,他绝望地说:“被气没了。”
辛语:“?
?”
“被气到硬不起来。”
裴旭天说:“亲我也没用。”
辛语:“你变了。”
裴旭天:“被你逼的。”
—
于是第二天,辛语在家里搞了火锅,让路童跟江攸宁都来吃饭。
江攸宁带了漫漫跟沈岁和来,路童跟小朋友玩得不亦乐乎,在大家举杯碰的时候,辛语说:“宣布个事儿吧。”
路童:“你跟裴律修成正果了?”
辛语瞪大眼睛:“你们怎么知道?”
江攸宁:“我们眼睛又不瞎。”
路童:“今天裴律全程黏你好嘛。”
江攸宁:“他别处的房子那么多,一直赖在租的房子里没走,说没点什么都不信。”
路童:“你看他的眼神真的前所未有的温柔。”
路童和江攸宁,你一言我一语,差点把辛语心态搞崩。
她真以为这是件大事,结果那两位什么都知道了,然后她就把目光投向裴旭天,怀疑是他走漏了风声,裴旭天立马说:“我什么都没说过。”
“小情侣的狗粮味道很浓的。”
路童哈哈大笑,“我们都认识你多少年了,还能不不知道你?”
辛语:“……”
一点惊喜感都没了!
然后路童就敬了裴旭天一杯,“谢谢裴律,我终于看到我们家语语老树开花,有生之年啊。”
“不能欺负我们家语语啊。”
江攸宁也跟裴旭天举了一杯,但她还没喝就被沈岁和拦下来,沈岁和替她喝了那杯,但话是江攸宁说的,“我们语语从小就是小天使,不要看她面上凶,其实可温柔了。”
路童立马应和,“对对对,还是个小可爱。”
江攸宁笑:“对,她内心一直都住着个少女。”
辛语捂着耳朵,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你们够了!”
大家哈哈大笑。
公布恋情的时候,辛语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于是她发誓,她宣布婚讯的时候一定要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
于是顺着她这句话,裴旭天问她什么时候结婚?
辛语顿时蔫了,“你让我再想想。”
裴旭天跟辛语在一起以后,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让我再想想。
从还没恋爱的时候就开始想,一直想到了快要结婚。
直到阮言孩子都抱上了,裴旭天仍旧在跟辛语谈恋爱。
路童孩子都抱上了,裴旭天仍旧在跟辛语谈恋爱。
虽然是谈恋爱,但两人已经同居很多年,裴旭天把他租的那个房子买了下来,然后打通了跟辛语家的那堵墙,其实也不算打通,就是多开了个门,两家算作合成了一家,但裴旭天总觉得自己没有个名分。
每当裴旭天催她的时候,她就拿江攸宁来当借口,反正等到拖了又拖,一直拖到了裴旭天37岁那年。
辛语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一天。
那天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星期一,天气很好,辛语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有颗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脸颊蹭,她顺手rua了rua,然后低声说:“别闹。”
裴旭天脑袋直接落在她脑袋边,就算没睁眼,辛语也能感觉出他的不高兴,于是她迷蒙着问:“宝,你怎么了?”
“语语。”
裴旭天喊她,“你看。”
辛语这才睁开眼睛,但神智仍未完全清醒,“看什么?”
裴旭天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辛语还是没懂,“你手指里有东西?”
“不是。”
裴旭天说:“白头发!”
辛语一惊,什么梦都醒了,她盯着裴旭天的手指看了又看,“你说什么?”
“白头发。”
裴旭天说:“从我脑袋上拔下来。”
辛语立马扒拉他的脑袋,还好,就那一根。
但裴旭天忽然躺平,“我感觉我年纪好像大了。”
辛语抱住他,“你想什么呢?”
裴旭天叹了口气,“我已经37了,语语,我比你大五岁呢。”
“哦。”
辛语那天也说不上来是怎么想的,她就是突然感觉到悲伤。
没等裴旭天再多说话,她眼泪刷就流了下来,把裴旭天给吓了一跳。
裴旭天立马安慰她,“怎么哭了?
我不是在催你结婚,你不想结我们就不想结了,不想要小孩,我们就不要了,没关系的,别哭了吧。”
辛语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等到哭得差不多了,她才说:“我们去领证吧。”
—
在那个很普通的星期一,辛语跟裴旭天去领了结婚证。
她不知道在别人那里结婚的心理是怎么样的,反正在她这里,她就感觉像在做梦。
等到领完结婚证出来,裴旭天忽然问她,“你怎么会突然想领证了?”
辛语拿着两张结婚证翻来覆去地看,觉着新鲜。
“你怎么不在领证前问?”
辛语说:“说不准那会儿让我多想想……”
“你还想?”
裴旭天打断了她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现在多怕听到想一想这几个字吗?”
辛语:“……”
她倚在副驾驶上笑。
结婚就是件很冲动的事情,反正对她来说是这样的。
等到车子快要驶回家,辛语才说:“我早上那会儿就觉得以后你要是死了,我连个哭你的名头都没有,你好可怜哦。”
裴旭天:“……”
在他无语的时候,辛语又说:“而且我还不能作为第一继承人来分你的遗产,我多惨啊。”
裴旭天:“……”
“我就是多一根白头发。”
裴旭天说:“怎么就这么严重?”
辛语:“未雨绸缪嘛。”
裴旭天:“……你这未得可够久远。”
—
结婚证是裴旭天晒到朋友圈的,在这个前后都不搭界的日子里,他们随心领了个证,而这个证的催生剂就是一根白头发。
两人开车回家以后,裴旭天接到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辛语后知后觉地问:“我是不是还没跟你去过你家?”
裴旭天:“好巧,刚刚我爸也是这么说得。”
他们两个人好像一直都挺像无牵无挂的状态,同居了这么长时间,到了过年的时候,辛语就去找江攸宁他们,裴旭天就回家吃个年夜饭,他也邀请辛语回他家吃过年夜饭,但辛语说她还有约,所以就裴旭天一个人回去,他第二天再回来,所以辛语默认他跟家里关系不好。
她唯一见过的裴家人就是裴旭安。
这会儿证都领了,辛语才想起来家人这回事。
于是她礼貌性地给她那个久未联系的爸发了条消息,但她爸那边一直没回。
而裴旭天这边还挺热闹,微信朋友圈下的留言就不说了,光是电话就接了好几个,基本都是他家里人的。
裴旭天无奈扶额。
辛语:“该头疼的人是我吧?”
“我替你头疼。”
裴旭天说:“不过你别怕,我家人都挺好相处的,而且有我呢。”
辛语:“我怕什么?
新媳妇进门,我不就是喊人领红包就行么?”
她刻意说得轻松,其实心里怂的一批。
不过幸好裴旭天还给她留了个缓冲期,跟他家人见面的时间定在了周六。
辛语这几天就讲了两场脱口秀,其余时候就在婚纱店和摄影店奔波,她去看了几家,都不太满意。
她其实不太想办婚礼,但裴旭天坚持一定要办,他说他这辈子就这么一次了。
裴旭天很看重仪式感,惹得平常大大咧咧的辛语竟然也莫名其妙开始注意起了这些小细节,反正她跟裴旭天在一起改变了很多。
周六这天,辛语早早就醒了,她醒来以后就见不得裴旭天睡得熟,于是千方百计把他弄醒,裴旭天把她往怀里一搂,开始每日一腻歪,“老婆,再睡会。”
“睡不着了。”
辛语说:“我今天能临阵脱逃吗?”
裴旭天:“不可以。”
辛语:“你家人多吗?”
裴旭天:“还好吧,不过今天很多人来。”
辛语:“我用敬酒吗?”
裴旭天:“不用,我喝就好。”
他一字一句应着,辛语还是感觉头皮发麻,她不是个擅长跟长辈相处的人,而且陌生的人一多,她就特别容易说胡话。
从小到大,她也就见过几个比较熟的长辈。
最后裴旭天说:“要不就别去了吧。”
辛语:“该死的时候还是要去。”
裴旭天拍了她一下,“胡说八道。”
最后辛语还是跟裴旭天去了,裴旭天口中的很多人就是酒店里标准的圆桌,坐了三桌人,都是他的姑姑伯伯。
而且家里的很多小辈们也都来了,裴旭天说:“这就看出来了吧?
我人缘特别好。”
辛语:“是。”
她小腿都在抖。
平常她要是丢人也就自己一个人的事儿,但现在要是说错话,以后还怎么面对这些亲戚朋友。
幸好还有裴旭天,他带着她一桌桌走过,给她介绍,辛语就需要跟在他身边叫人就行,果不其然,那天回去的时候收了一大堆红包。
都是改口的红包。
辛语在车里拆红包的时候忽然想到,“那我们以后办婚礼,他们还会出份子钱吗?”
“会。”
辛语乐了,裴旭天说她是小财迷。
“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辛语笑着说:“走啊,我请你吃饭。”
裴旭天逗她,“小富婆,我们今天吃什么?”
“海鲜!”
—
辛语跟裴旭天的婚礼终于提上了日程,她还是通知了她爸,不过她亲爸有点掉链子,最后商量是江叔带她走红毯。
而在结婚的前两天晚上,她还有一场脱口秀现场。
一年前她去参加了一档脱口秀比赛,因为优异的颜值和幽默的语言,她在比赛里还拿到了不错的名次,但出圈主要是靠脸。
她在那比赛里被誉为“脱口秀界朱茵”,然后她自己在微博上发:朱茵我永远的女神,拒绝跨级别碰瓷,不要捧杀我!
但还是有好多人看她脱口秀,而且她在脱口秀的比赛上讲过很多段子,但只有剖析男人的时候最精彩,有很多出圈的段子,她算是成功掌握了骂人和冒犯的度,也正因为那些出圈的段子,她还接到了很多档综艺,现在的她可以算娱乐圈十七线边缘人物,所以她线下脱口秀的票卖的很好,不过顾念老板的知遇之恩,她仍旧在那个小破剧场演出。
那儿其实已经不能叫小破剧场了,在她的帮助下,小破剧场已经重新修缮,变成了稍大一点的剧场,在那条酒吧街算是很奢华的地方。
她每周都会讲两次线下,脱口秀的灵魂还是开放麦。
从事这个行业以来,她从未缺席过,哪怕是快结婚了,她也没缺席,仍旧准时到了剧场,化妆换衣服上台,台下观众大多还是女生,偶尔有几个是带着男朋友来的,她站在高脚凳上,一双大长腿随意搭在舞台,笑着扫过全场,“平常都讲怎么怼男人,今天讲个新奇的吧,我讲讲跟律师谈恋爱是种什么体验。”
台下哗然。
“语姐要结婚了吗?”
“完了完了,爷青结。”
“你竟然恋爱了,预感接下来都是狗粮。”
下边的观众起哄着,辛语笑着,忽然有个妹子说:“语姐你今天笑得好甜啊。”
又是一阵哗然。
辛语说:“可能是高兴吧,不过我今天的脱口秀可能不太好笑。”
话音刚落,剧场里突然又进来一名观众,辛语只扫了眼继续讲,“主要是我男朋友也没那么有趣。”
“而且律师这行业吧,特别容易培养直男。”
辛语说:“我有个朋友……”
见底下观众都一脸“哦~”的表情,辛语一跺脚,“是真的朋友,她那个前夫就特直男,她过生日都送她《民法典》那种。”
然后她开始进入正题,说了几句之后扫过观众席,然后目光跟刚进来的那个观众对了个正着。
她笑着说:“最好笑的应该是我在台上讲跟律师谈恋爱是什么体验,他在台下估计疯狂想说跟女脱口秀演员谈恋爱是种什么体验吧。”
于是观众环顾全场,辛语继续说:“跟律师谈恋爱,可能就是打官司方便点,脑回路跟寻常人也不太一样,每次都觉得自己要被气死,然后下一秒又觉得自己还能拯救一下。”
一场脱口秀讲完,这是一场无稿脱口秀。
笑点不多,泪点密集。
许多人是边哭边笑,辛语最后坐在高脚凳上,忽然吸了吸鼻子,“裴旭天,你以后能不能别说我傻?”
坐在后排被点了名的裴旭天笑着,他站起来朝辛语走,从兜里抽了张纸巾给她递过去,“你不傻。”
台下观众都开始起哄,让他们亲一个。
裴旭天一直都没敢动,甚至往后退了半步,但辛语擦完眼泪以后,脚尖微微踮起,直接扯着他的领带过来,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最后裴旭天拉着她走出剧场,在酒吧街闲逛。
辛语说:“人生好奇妙啊。”
裴旭天:“怎么?”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会和你结婚。”
辛语说。
“我也没想到。”
辛语以前没有理想型。
而裴旭天的理想型完全跟辛语相反。
但好像遇到了,阴差阳错,最后也是好结果。
“反正,你是我的了。”
辛语说:“别想乱跑。”
裴旭天:“我求了这么多年才求来的老婆,我跑哪去?”
辛语忽然笑了。
她站在那儿朝裴旭天张开双臂,“背我。”
裴旭天愣了两秒,然后蹲下来,辛语跳在他背上,月光的影子落下来,美不胜收。
辛语附在他耳边说:“谢谢老公。”
裴旭天手一松,差点把她掉下去。
这是辛语第一次这么软,还喊了一声老公。
这天晚上,裴旭天的笑就没从嘴角下来过。
一切似乎都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