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的狗血人生作者:喜也悲
第18节
“你想抱小晞。”标杆一样站在床头，萧瑾晗说的极其认真，立体的五官笼罩着一层凛然的气场，仿佛他正站在做战指挥台上而不是面对自己的二叔。
“所以？”没怎么听明白萧瑾晗的意思，萧国祥下意识反问。
“我不喜欢。”薄而有型的唇微微抿直，萧瑾晗说到不喜欢的时候加重了语气，以此来表示他在意的心情。
萧国祥囧了，他终于听懂了萧瑾晗的言下之意，因为他不高兴自己往小晞身上扑，所以采取了拎人的方式阻止自己，解释的真特么清楚，在乎弟弟在乎到这种份上萧瑾晗你确定你没疯？
“那大哥和大嫂呢？他们也抱了，你怎么不拎他们？”不服气的指向萧国瑞和苏颜，萧国祥摆开了架式静等着萧瑾晗的回答，却意外的被另一道声音惊的差点呛到口水。
“亲生父母，仅此一次。”
虾米？亲生的爹妈才能有幸抱儿子一次？哪家的破规矩？
众人顺着声音扭头，身姿修长，笑的优雅迷人的萧瑾昱坦坦然迎视着众人的打量，丝毫不显心虚。
他和大哥连彼此都容忍不了，又何谈容忍其他人去触碰小晞？他们两个人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大哥习惯直来直往，把什么都摆在明面上，自己却喜欢不动声色间掌控一切，看似温和，骨子里与大哥同样霸道的完全不讲道理。
在小晞的事情上，也压根就讲不起道理，小晞是大哥的精神支柱，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整片天空？他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小晞才来的萧家，凭什么把小晞让给别人？
萧瑾昱的目光太坦诚，萧家人想骗自己他在开玩笑都骗不住，顿时感觉心情有些微妙。
瑾晗和瑾昱是不是太在乎小晞了？瑾晗甚至因小晞的抗拒差点沦为失智人，原本他们看到于哲报上来的资料时还在感叹自家孩子重情，但重情到不准外人碰小晞一下就有点……
“萧瑾昱，你吃饱了撑的吧？”感谢萧国祥的搅和，苏然莫名其妙升起来的哭意转瞬间散了个精光，一嗓子打断了众人的沉思，苏然板着脸故做淡定的推开苏颜，心底的火苗子噌噌往上冒，“我又不是你儿子，用得着你规定我和谁抱几次吗？”
不用说，自己目前肯定不在h城了，以萧老爷子的身份，于公于私都不可能跑到h城去探望一个小轻年，结合着自己的晕倒，再加上父亲始终不见踪影，答案只有一个，有人趁着他没办法反驳的空档直接把他运来了b市。
如果在h城，怎么着身为主方的父亲都会守在病房里待客，尤其是在面对萧家人时，父亲固执的更甚，他也放心不下让自己一个人面对整个萧家。
综合以上结论，出主意的绝对是满肚子坏水的萧瑾昱。
“我吃撑了你就同意我管你？”萧瑾昱的眼睛闪啊闪的，似乎苏然点头，他就能捧个海碗回来狂吃。
萧家长辈们齐齐抽嘴角，瑾昱……原来是个二货？
“笨。”萧瑾晗淡淡甩给萧瑾昱一抹鄙视的眼神，“我不吃，也能管。”让不让管都得管，他是小晞的哥哥，亲哥，亲大哥。
“萧瑾晗你有本事再甩个眼神试试？”撸胳膊挽袖子，h城没分出个胜负，b市接着来。
有些人生来就气场不合，譬如萧瑾晗和萧瑾昱，碰了面就各种斗，文斗完了武斗，苏然的回归让斗争的火苗以势不可挡的势头一路燃烧到了顶峰，不把一方烧成半残不算完。
“你不是我的对手。”高冷的又鄙视了萧瑾昱一眼，萧瑾晗理所当然的语气别说萧瑾昱听了刺耳，就是围观的萧家人也想呵呵。
“士可杀不可辱，小晞，看哥给你报仇。”
嗯？萧瑾晗眼眸幽沉，萧瑾昱打出来的名头让他很不爽，他必须得用铁拳让萧瑾昱明白，谁才是小晞的守护神。
两人都带着汹涌的杀气，出手一个比一个快，‘碰’‘咣’‘咚咚’杂乱声伴着肉搏声不绝于耳，苏然病床以西的每一处角落几乎都成了两人的搏击场，打的热火朝天。
“我才是小晞最好的哥哥。”左勾拳。
“你只是‘二’哥。”直拳，目标，眼睛，一击得手，萧瑾晗昂着下巴再踩一脚，“小晞吃光了我包给他的饺子，拿他的衣服给我穿，还和我枕一个枕头睡到大天亮，你，比不上我。”
苏然捂脸，能别提饺子别提衣服别提一觉到天亮吗？！
他不吃饺子萧瑾晗就要抱着他亲手喂，他敢不吃吗？（酒醉的兵痞子都是大爷），还有衣服，那是萧瑾晗自己偷拿硬套上的，扒都扒不下来，（后来证明，扒下来还不如穿上，光着胱子的喝大了的兵痞子不止是大爷，还是活祖宗），最后的一觉到天亮……此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你想弄死的人他总有千万种方法活的更加精彩，顺便虐的你连报复的心都碎成了渣渣。
“萧瑾晗你还有脸说饺子？”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明明被压制的死死的萧瑾昱，腰杆猛挺，翻身坐在了萧瑾晗的身上。“偷偷跑去找小晞的小人，看招。”
“手偏了兄弟。”
“有本事别躲。”
“你当我傻吗？”
“你不傻，就是爱装疯。”
“疯也是种格调，小晞喜欢看我疯。”
“萧瑾晗，你也就装疯卖傻能骗点小晞的注意了，我可是小晞最喜爱的二哥，不耍手段也比你强。”
“小晞最喜欢的哥哥是我！”
“是我！”
“是我！！”
“我我我！！！”
看着两个出色的孙子幼稚的吵架，于萧老爷子来说是种粉新奇的体验，呐呐，瑾晗都有多少年没变过脸了？瑾昱也是，总戴着个笑咪咪的面具也不嫌累。
不管怎么讲，他提着的心倒是放下来不少，也许是失去的太痛苦，所以两个孙子才拼命想要抓住小晞不放的？
罢了，想抓就抓吧，等他们都娶妻生子有了各自的家庭之后，早晚会放手，兄弟感情好不也是萧家人的福气吗？况且瑾晗的病还需要小晞配合，真弄生分了反倒危险了。
想到萧瑾晗的病，萧老爷子刚有些晴朗的心情又布满了乌云。
若不是有小晞的支柱撑着，瑾晗能不能活到今天都说不定，这个傻孩子，怎么不早点跟家里人说呢？他一个人背负了那么重的负担，活的得有多辛苦？
萧老爷子的纠结其他人没能力知道，但心情和他差不多，都用看人参果的眼神惊叹的望向两个撕打在一起，下限破了一层又一层的萧家第三代领军人物。
哎呀我去，大哥扯着脖子吼的画面千载难遇啊，缩在苏颜背后的萧晨晨和萧安神同步的呲牙。
呀啊二侄子，你怎么能拧大侄子的腰肉？太不爷们了，萧国祥发誓他没有幸灾乐祸，哈哈哈，大侄子抽冷气的表情酷酷的，必须录下来。
整天搞研究生怕错过哪个细节，萧国祥习惯在身上带点录制设备，刚刚好，派上了用场，他要把录下来的视频制作成经典，等大侄子有了女朋友再拿出来分享，以报今日被拎之仇。
剩下的萧国瑞和苏颜，脸都木了，看看两形象崩的很彻底的儿子，再看看脸比他们还木的失散多年的小儿子，此情此景，与他们想像中的认亲简直天差地别。
抱头痛哭？只有刚开始，不足五分钟，小晞抗拒迟疑，他们心伤难过却强撑着笑脸哄儿子？一点没出现。
摔，这让他们准备了许久的说词和辗转反侧的一夜夜情何以堪？
房间里闹腾的贼欢，没人注意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直到陈瑜惊呼着奔向萧瑾昱，众人才恍然多了两个人。
“大表哥你干嘛要打瑾昱哥？”冲过去使劲推骑在萧瑾昱背上的萧瑾晗，陈瑜心疼坏了，语气恶狠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萧瑾晗是她的杀父仇人。
“小瑜，不问清楚别乱说话。”随后走进来的萧凤兰轻拧着柳眉开口。
萧瑾昱的身份能和萧瑾晗比吗？再说老爷子还站在一边看着，能出什么大乱子？就算出了，也怪不到萧瑾晗身上，他可是萧家未来铁板钉钉的家主。
“瑾晗，瑾昱，都起来。”懒得理会两母女的鬼算盘，苏颜可不想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当乐子瞧，“小……”低头看向苏然的目光一震，“小晞你怎么了？医生，医生！”
苏颜喊，其他人也跟着乱，曲膝抱着脑袋的苏然很想告诉他们他没事，就是看到女版萧国瑞有点适应不良，‘啪’精准狠的拍开萧瑾昱爬上自己腰的爪子，不要对他动手动脚！
第78章软柿子
苏然住的是专门给领导用的特护病房，又是萧老爷子亲自指定的房间，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来一大票的医护人员，不过半分钟，以为出了大事的医护人员们齐唰唰冲进房间，先是把所有人都请到门外，跟着又对苏然进行了一次更为细致的全身检查。
躺在病床上任人折腾的苏然只感觉啼笑皆非，他只是稍微有点震惊而已，不至于连心电图都用上吧？
话说后进来的女人就是萧国瑞守寡的妹妹了吧？难怪和他长的有六七分像，听说她新婚不久丈夫就意外去逝了，后来一直带着独生女陈瑜住在娘家。
按理讲，她肯定和娘家人最亲，那自己‘梦’里的女人应该不会是她，可不是她又会是谁？这个世界上还有和萧国瑞长的很相像的女人吗？
因为知道自己顶着的壳子是萧家血脉，他曾经仔细的打听过萧家人的资料，那一条条能闪瞎人眼的身份看的他和老爸目瞪口呆，半天回不了神，一家子都是精英，老少三辈个个出类拔萃，怎能不招人恨？
资料上写明了萧家就一位女性，假设自己的‘梦’并非臆想，萧凤兰恰恰是唯一能够成功得手却又不会被人怀疑的人，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萧家人再有本事，也不会向自己人开刀。
若假设成立，自己待在b市明显不是个很好的选择，萧凤兰既然敢害他一次，就敢再害他第二次，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静等着让人算计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最可恨的是，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身份都暴露在了明面上，哪怕自己无视萧家人的热情带着老爸躲回h城，有心人照样能让他分分钟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还会连累到老爸，除非他有办法证明萧凤兰有罪，或者还她一个清白。
要不……找个机会探探底？反正瞧萧家人的架式，自己入住萧家的日子绝对远不了，索性调节一下心情，淡定的接受命运女神再一次的摇摆吧。
搂不住女神小蛮腰的汉子，全特么得躺到地上让女神踩，他目前为止最大的成就就是，每次女神的高跟鞋踩完了他的全身他都能咬牙重新爬起来，痛着痛着都已经痛习惯了，跟按摩似的，不痛苦哪能知道什么叫做舒服？正因为痛的太狠太狼狈，他才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分美好，从不给自己找麻烦。
“苏先生。”温声打断苏然的自嘲，里里外外检查了一大圈，结果神马病症都没查到的医生碍于苏然身份的特殊性，不得不斟酌着语气问，“你哪儿难受？”
“哪都挺好。”就连刚才的头疼都淡化了，身为壮实的小轻年，他真心觉得给自己做检查纯粹是资源浪费。
“……挺好就好，如果苏先生有什么需要，按一下墙上的按扭就行，护士全天二十四小时在岗。”笑咪咪指着墙上蓝色的小扭，医生就差说一句‘请以后别扯着嗓子喊怪吓人的’了。
门外
苏颜默默靠在萧国瑞的怀里，萧安和萧晨晨守在她身边，萧瑾晗直勾勾盯着房门一言不发，萧瑾昱本来也守在门口站岗来着，却被陈瑜扰的不得不离开。
“姑母，表妹腿伤刚好没多久，受不得凉，不如你带着她回家里休息？”不想和陈瑜在苏然的病房外纠缠，打扰到苏然不说，还会惹来别人的闲言碎语，特护区可不只一个病房，b市想看萧家笑话的也不止一家。
“瑾昱哥你在担心我吗？”眼睛发亮，水汪汪的格外诱人，面对萧瑾昱，陈瑜的智商通常都不在线，自然听不出来萧瑾昱的言外之意。
她听不出来，不代表萧凤兰也听不出来，紧一紧手指，脸色暗了几分，“没事，小瑜的腿伤已经康复了，走廊挺暖和凉不到她，再说我也不放心小晞的身体，回到家也坐不住。”
来时没人通知她，全家就她和陈瑜不知道萧瑾晞的回归，父亲和哥哥隐瞒她的举动由不得她不往深里想，走？绝对不行。
“是啊是啊，我们回到家也坐不住，还不如待在这里陪你……们。”羞答答的补上最后一个字，陈瑜不太自在的看了眼四周，正巧撞上萧晨晨讽刺的笑，刚想发火，又陡的忍了回去。
“瑾昱哥，你脸上的伤疼吗？我去叫护士给你看看好不好？”七分心痛夹杂着三分挑衅，陈瑜边说边还给萧晨晨一抹笑，不乐意自己接近她二哥？那也得看她有没有本事阻止。
“不用了，一点小伤没必要大惊小怪的。”挡开陈瑜想环住自己胳膊的手，萧瑾昱眼睛里的不耐烦越积越多，他有洁癖，除了小晞谁碰他都受不了，陈瑜几次三番的得寸进尺是笃定了他不会撕破脸皮吗？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那怎么行？伤再小也是伤，瑾昱哥你……”
“小瑜。”一脑门子冷汗的拉走了陈瑜，萧国祥暗道一声好险，以前他不了解萧瑾昱，以为臭小子就是个包容度超大的好好先生，经过了病房里神经病一样的宣告之后，他再当萧瑾昱无害就是脑子被门板夹了，陈瑜在小晞做检查的时候对着萧瑾昱叽叽歪歪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二舅，你干嘛拉我？”不满的扁嘴，陈瑜还想往萧瑾昱跟前靠。
眼见着萧瑾昱眼眸微沉，大有立马发飚的样子，萧国祥一把扣住陈瑜的手腕用力甩向萧老爷子，“你外公心情不好，快去哄哄。”甩完了人又转头对着萧瑾昱笑，“累不？二叔给你找个座？”
萧瑾晗都没这么难伺候吧？到底他俩哪个是疯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智商的神经病才最可怕，他如今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当个长辈也不容易啊。
正感叹着，房门轻开，医生和护士鱼贯着走出了病房，萧瑾晗和萧瑾昱扫了眼医护人员的表情，‘唰’闪电般冲进了屋子里，萧国祥当时就风中凌乱了，你们抢着去投胎吗？察言观色的本事要不要这么强啊。
“小晞。”
两个身手矫健的男人同时往苏然身上扑，再次受惊的两个家伙急切的需要抱住少年蹭蹭，只可惜，少年没打算让他们蹭。
‘啪’自从和萧家兄弟粘在一起，苏然拍人的准头都快赶上神拍手了，例不虚发。
“小晞，你偏心。”萧瑾昱手捂着红通通的手背指控，干嘛只拍他不拍大哥？他都被拍好几回了。
苏然淡然扭头，当他不想拍萧瑾晗吗？丫躲太快，完全拍不着。
想是看出了苏然的遗憾，萧瑾晗想都没想，伸出手直愣愣递到了苏然跟前，“拍吧。”只要小晞高兴，拍几下都成，也怪自己的反射神经练的太扎实，实在没办法在第一时间让小晞想拍就拍。
“大哥你又使诈。”谁不喜欢被小晞拍了？他在撒娇，不是抱怨，“小晞来，二哥也让你拍，用力拍。”
垂眸看着主动送到嘴边的两块肉骨头好一会儿，苏然缓缓抬头，炯亮的眸子里清晰倒映着萧瑾昱的身影，对，就是萧瑾昱一个人。
“小晞……”萧瑾昱心都要化了，小晞终于发现了他的好，知道谁才是最宠他的人了是吧？那双眼睛认真注意着自己时，整颗心都在飘，原来死缠乱打换来的只有勉强，跟真情流露，完全没法比。
萧瑾晗静静半跪在床脚，唇狠狠抿着，手臂倔强的不愿意收回，墨一般的眼眸泛着幽深的光，盯着苏然的样子委曲的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首次见识到大狗狗牌萧瑾晗的萧家人直呼心脏跳的太快，特别是苏颜，差点粉红泡泡满天飞。
想当年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抱着大儿子去各种地方炫耀，白白嫩嫩的水晶娃娃能秒杀上至九十九岁下至九个月大的所有人，不分男女。
后来儿子越大，乐子就越少，最后竟然连自己这个当妈的都不能随便抱抱亲亲了。
“闺女，你大哥的表情叫什么来着？”用手肘撞一撞偷笑的萧晨晨，她记得网上有个词很贴切，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反差萌。”双手合拾，萧晨晨荡漾起了一颗少女心，瞬间感觉大哥也没那么可怕了肿么办？
某被议论的男人无声的瞟了眼无聊的母女俩，表情和眼神都没带半点恶意，偏偏让两人生生体会了把在冰河里游了一大圈的颤栗感，嘤嘤嘤冻死个人了。
果然，大哥哪怕由高冷男神变成毛绒绒的狗狗也是自己得罪不起的藏獒，讪讪扬着抹干笑，萧晨晨和苏颜一人抓着萧国瑞的一条胳膊，很没担当的缩到了他的身后。
萧国瑞哭笑不得的摇头，才放下心两母女就搞怪，想来是憋的太狠了，放松一下也不错。
“萧瑾昱。”没看萧瑾晗的手，也没理会走进屋子里的其他人，苏然低低的轻唤。
“嗯？”激动的心情涌现在心间，萧瑾昱张不开嘴，大手爬上少年的脑袋，温柔的揉着他的发顶。
“我不想拍你。”白晰的手指点划着通红的手背，少年明亮的眼睛始终看着萧瑾昱没有移开分毫。
萧瑾晗的眼眸越发的幽沉，曲膝往前行了两下，双腿半圈住少年，手背执着的往苏然面前贴。
一边待着去，冷酷无情的推开萧瑾晗的胳膊，任由他死死揽着腰，苏然笑意不减的继续在萧瑾昱的手上滑动，两只手一起滑，左手往上直达弯肘，右手往下徘徊在腕部。
“为什么？”满眼宠溺的笑，萧瑾昱恨不能把乖巧可爱的少年拥进怀里，重重亲几下。
“因为……”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想咬！”双手固定住萧瑾昱的手臂张嘴往上啃。
马勒戈壁的都怪萧瑾昱，若不是他错把自己当成萧安，自己也不会被萧家人盯上，腿上的伤说不定早就好了，更不会来到b市患上被害妄想症（指萧凤兰），想到今后的热闹，苏然咬的更狠了些，他的生活，他的未来，他简单平实的日子，都被萧瑾昱毁了，不咬他难消心头之恨。
为什么只咬萧瑾昱不咬萧瑾晗？咳，不知道柿子要捡软的捏吗？再说萧瑾晗总用大型宠物的萌态煞他的眼，他，下不了口。
“你混蛋，快松开嘴。”陈瑜怒叫。
“小晞，别咬了，那是你二哥。”长辈们劝的劝，拉的拉，忙成了一团。
“咬的好。”不用问，落井下石的非萧瑾晗莫属，紧拥着死不松口的少年，萧瑾晗唇角上扬，身上的气息暖如春风。
小晞最喜欢的，还是他。
第79章萧瑾昱番外
萧瑾昱记事很早，一岁多的时候就能把左邻右舍的人都认全了，并且口齿伶俐的叫正确每一个人，只可惜，他的早慧没能得到长辈们的夸奖，反而更早的接触到了人类本性中黑暗的一面。
在萧瑾昱5岁以前的记忆里，父亲等同于魔鬼，他会无缘无故的踢他，不分部位，哪儿顺脚就往哪儿踢，还会警告他不准掉眼泪，可他只是个孩子，如何忍得住疼？见他不听话，父亲下手自然更狠更重，弄的他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活像个破布娃娃。
偶而父亲的心情好了，懒得动手揍人，嘴里也会骂骂咧咧的说些难听的话，他那时候小，听不懂话里的意思，但从邻居们的眼神里还是感觉到了浓浓的恶意，他讨厌他们的指指点点，也讨厌他们意味不明的笑。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挨打的次数开始越来越多，以前三五天一两次，变成了现在的一天两三次，父亲不再只满足于用脚踢，随手捡个棍子、柳条什么的都能当成教训他的武器，而他也学会了忍耐，或者说，学会了如何做，才能让痛苦更轻一些。
首先，在棍棒临头的第一刻要快速的抱住头，第二，不能站着挨打，因为那样会摔倒甚至不小心让武器伤到脸，最后就是咬紧牙关忍了，少则几分钟，多则十几分钟，等父亲发完了火，剩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都会是安全的。
至于母亲……他给不出一个准确的定义，那个初时还会因为心疼扑过来抱住他的女人，后来连为他哭泣都很少见了，除非他伤的太重，她才会悄悄的给他上点药，然后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用手一遍又一遍摸他的头。
他知道，这已经是她能为他做到的极限了，不是她不愿意维护他，她是没有能力护他周全，只好选择漠视来伪装，他记得的，在父亲用皮带抽的他满脸是血的那一回，母亲冲上来对着父亲又撕又咬，结果，当天晚上他就被父亲扒光了衣服关在柴房里呆了一整夜。
秋天的夜晚很冷，迷迷糊糊晕死过去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就此冻死在柴房里了呢，可惜，他又活了过来。
从那以后，母亲就再没敢和父亲对着干了，慢慢的，他也不再在父亲教训自己的时候寄希望于母亲，反正父亲又不会打死他，忍一忍总会过去的。
5岁，他人生的分界岭，平平常常的一天，魔鬼一般可怕的父亲被石头压断了两条腿，躺着被人抬了回来。
扒着门缝静静看着炕上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的父亲，半晌，他猛的跑出屋子，在经常去的小山洞里又是笑又是蹦的闹了许半天。
父亲断了腿就不能再追着他打了，站不起来也不会再压着母亲动来动去，还总让他必须由头看到尾了。
别以为他小就不知道父亲在做什么，村子里的猫猫狗狗们都是那么下小崽的，父亲想让母亲也下小崽？那就是说，自己很快就会有一个弟弟了？
太好了，他早就想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亲人了，最好是个弟弟，一个不会嫌他又脏又臭，会陪他玩不让他孤单单一个人的弟弟，一个在他痛时会给他吹吹，冷时会拥着他入睡的弟弟，他会用自己所有的爱去宠他，把省下的饭都给他吃，但等了又等，弟弟还是没有出生来，母亲却一天比一天瘦，好像风一吹就能倒。
在山洞里待到天黑他才溜回家，一进了院子就听到父亲又在骂母亲，站在院子里蹉跎了一小会儿，他有些放心不下母亲就又开始扒着门缝往屋子里边看。
父亲通红着眼睛，正手指着母亲不停气的骂，骂完了又把枕头往母亲身上扔。
母亲一如往常般任平着父亲发火，头微微低垂，坐在椅子里不言不动，直到父亲骂累了才一点点挑起眼帘。
“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个破鞋，被你玩破的鞋，是你毁了我的幸福，却还要嫌弃我对你不够忠诚，凭什么？强奸犯有什么资格得到受害人的心？”
他记得母亲说的每一个字，连脸上的神情也记的清清楚楚，因为那是他最后一次听到母亲的声音。
很可笑吧？就连最后，母亲也没有留给他只字片语，她走的那般决绝，也许她，早就不想活下去了。
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用斧头把父亲砍的满炕爬，血流的到处都是，被父亲推倒了，母亲会很快的爬起来，骑到父亲的身上接着砍，后来邻居听到声音赶来时，父亲早已经动都不能动了，仰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颤动，两只眼睛直往上翻。
母亲手里握着斧子站在父亲身旁，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笑，跟疯子似的，大概在众人的眼里，母亲已经疯了吧？
“母亲。”轻轻的唤，她不让他叫她妈妈，他其实连母亲也很少叫的。
站在几个大人身后，拳头紧紧的握着，他有一种感觉，母亲就要离开了，永远的离开。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母亲透过人群的空隙看了他一眼，眼睛里的神情很复杂，他品不明白，然后母亲就举起斧子劈向了自己的头，血溅起好高好高……
他成为了孤儿，还是个谁也不想认养的孤儿，他也不愿意去别人的家里生活，他有家，虽然他的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还谁见了都想绕道走，可他并不害怕，那里有母亲的血，还有父亲的惨叫声，前者他留恋，后者他喜欢，难怪村里的大人和小孩儿都说他也是个疯子呢，他不在乎他们怎么看他，若能没有痛苦和折磨，是个疯子又如何？
一天，两天，他掰着手指数日子，天气渐渐变冷，等入了冬，自己就没有办法去山里找吃的东西了，好在穿的家里有不少，父亲留下的绵衣都很厚，自己今年肯定不会再挨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