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舟遭到昔年仇家暗算,临死前将你送走。”妙道君惋惜道。
苏幻儿电光火石猜到秦喻舟已成弃子,立时便一句话也不敢回了。
“天一阁段未欠我一个人情,他嘱咐手下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要好好把握。”妙道君温声嘱咐着,说出来的下一句话却叫苏幻儿内心如坠冰窟。
“不过若谢天阑不愿为救你涉险,为师手中可再没有将你从天一阁领出来的人情了。”
……
这段时日谢天阑过得尤为充实愉悦,隔五日去望月山听讲,中间间隔的时间用来吸收所得,闲暇时再与吴尘兄交流一番,更是卓有成效。而且吴兄无论是性情为人,还是平素喜好,都和他极为投契,随便提到一个话题,就能默契的发散,畅聊一下午。
谢天阑感觉所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也不外如是了。
竹青镇虽然名为镇,可因为望月山的缘故极为繁华,比之小城也不遑多让。
这一日春分,镇东有庙会,正是春游踏青的好时候,这一阵一直在专心修行,适当放松有助于调节状态,很多望月山听讲者都选择前往,谢天阑自然也邀了新好友吴尘前往镇东庙会赏景游玩。
谢天阑与化为‘吴尘’的顾玄薇来到镇东时,通往化生寺的石板路两旁,早已布满了游人和小贩,整条街道似乎都弥漫着小吃香气和孩童笑声。
顾玄薇久居深山,本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如今难得的遇到这扑面而来的温暖世俗气息,也是颇感新奇的四处张望。当然,更主要这一切是和谢天阑在一起经历的,自然感受就不一样了。
谢天阑看在眼里,不禁莞尔,想不到在他眼中博闻强识,性格沉稳的吴兄,居然会在见到这本该再寻常不过的场景时露出好奇的神色。
由于街上嘈杂,若不大声呼喝,若没有凝音成束的手段,只有凑近才能听得清语声,所以顾玄薇还在观察庙会景象时,突然感到左侧面颊有热源靠近。
“走吧,吴兄,你若是再一直盯着那个孩子手中的糖人,他就要给他母亲告状了。”少年忍笑的声音在顾玄薇耳畔响起:“你若实在想吃,我买给你便是了。”
换做是正常少年,此时被谢天阑打趣,必然是要调侃佯怒一番,可惜……吴尘壳子里实际上包裹着的并不是正常少年。
顾玄薇霎时忘记了自己还是‘吴尘’,只觉得心中顷刻百花盛放,充满了甜香味,转头期待地道:“好。”
谢天阑显然没想对方到会是如此出乎意料的反应,一下子又愣又窘,看来吴兄在幽默感上和他没有什么共鸣啊……
但是很快,在看到对方那双盈满了星光的眸子的时候,谢天阑心中又是一动,他自小心细,少年思维又易发散联想,结合过去他一些所见所闻,电光火石间就在脑内描画出了吴兄因为家世或学武等原因缺失欢乐童年的过往。
于是他看向顾玄薇的目光变得非常温和,展颜一笑,颇带欢快兴奋地道:“说起来我也很久没吃糖人了呢。”
结果两人还真就这么延续着一个美妙的误会,融入进了春游的人群中。明明本来让两人喜悦满足的并不是一回事,到了后来,却渐渐变成了纯粹的愉悦放松。
直到过了午后,两人才有了返意。
化生寺的石板路上,人流依旧不减,上山下山的人都走在这条道上,显得分外拥挤,肩肘碰撞摩擦更是常有。而没有人注意到,吴尘行进其中,却没有人碰到过他的一片衣角。
“唔!怎么走路的!”忽然一个走在一旁的路人发出呼喝,身子一个前倾,若不是前面有行人,怕是要跌一个大跟头。
同样的,在他前面的行人也跟着惊呼了一声,两人的声音叠加,周围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们周围,那被撞倒的两个人目光看向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