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起,到我院子里来练习,今天先别练了。”江炘遥淡淡道,“苏漪,带客人去收拾东西,搬到我院子里来,免得两边跑。”
“店主大人……是。”苏漪有些不高兴江炘遥的安排,但还是应了下来,“我先送您回去吧。”
“没事,你先带他过去,顺便把书房搬过来。我自己在外面走走。”江炘遥说道。
苏漪闻言朝蔺淮说道:“你跟我来。”
听说要搬到江炘遥院子,能和他近距离接触,原本正疑惑为什么今天不让他练习的蔺淮顿时把这点疑问抛到了天外,朝江炘遥简单道了个别,提起剑就跟在了苏漪身后。
两人走后,庭院中渐渐安静下来,有点风声摇晃着梅枝,不过却在靠近江炘遥时被苏漪留下的灵力屏障消隐无形。
江炘遥朝旁边走了几步,一只手撑在梅树上,再也抑制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大股大股的血液从他指缝间流出,染红了梅树下残余的雪地。
许久后,咳嗽终于止住,江炘遥又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站了一会,才缓慢地拿出一张手帕,把手上和唇边的血擦干净,最后将它和地面染血的雪一同销毁。
时空排斥力越来越强,他时间不多了。
这边蔺淮跟在苏漪身后,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刚才一直盘旋的疑问,“苏姑娘,店主大人多大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苏漪顿时警惕,这家伙该不会对店主大人图谋不轨吧?
蔺淮连忙解释道:“没有,我只是有些好奇,店主大人这般博学多才,真知灼见的人,没想到看起来竟如此年轻。”
“那自然。”听到蔺淮的夸奖,苏漪眼神放松了些,语气带着些得意,“店主大人不但人长得好看,还是一个天才,你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能得到店主大人的亲自教导。”
“确实如此。”尽管苏漪没有明说,但蔺淮却从她口风中探出,江炘遥年龄确实不大,心中不由更为钦佩。
蔺淮本以为搬到江炘遥的院子之后,两人的交流会变多,但实际上并没有。
他每日练剑的时候偶尔会看到江炘遥,但他通常只是在廊下坐一会便会离开,只有书面交流没有变,依然每日持续着。
而且蔺淮注意到,江炘遥的身体很虚弱,这么冷的天,他哪怕轻轻吐息都会呼出一团白雾,但江炘遥却没有。
再者尽管江炘遥咳嗽声很轻,但他咳嗽时身体总不自觉地颤抖,那是身体极度疼痛时产生的自然反应,蔺淮曾经在一个病入膏肓的仆人身上看到过,但那时那位仆人已经精神恍惚,疼得说不出话来,后来终于清醒过来,唯一说出的话却是求死。
但眼前的少年,却能走能动,还能冷静思考每日教导于他,宛若无事人一样。
他是没感觉吗?显然不是。有时候蔺淮能看到他拿笔的手微微颤抖的弧度,毫无疑问,他很痛。
可是,为什么他会如此坚持?
蔺淮产生了这么一个疑问,是因为自己吗?
想到这里,蔺淮不由自嘲一笑,他只不过是个不受任何期待的质子,如何能够担得起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