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
他依旧拧着眉,将手里的披风扔到雪地上,迎着容冽走上去,道:“你这里真是没意思极了!”
因为走得太快,说得太急,他脚下绊倒了一根树枝,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跌倒下去。
容冽伸手将他接住,清冽干净的气息涌进他鼻间。
他的心眼变得前所未有的狭小,很记仇地从容冽怀里离开,恨恨地踢开那根绊倒自己的树枝。
容冽垂手站在一旁。
他怕对方又像第一天时那样无动于衷看他笑话,搜肠刮肚地找茬,一抬头便看到那棵灰扑扑的枯死的树,当即指着它道:“还有这棵树,你这里的东西我一样都不喜欢!”
容冽的脸上总算露出犹疑的神色,似乎终于开始反思自己这寒月峰的荒凉。
他趁机便露出了本来面目,道:“我要出去,我要回自己的院子里去。”
容冽脸上的犹豫消失了,一口否认:“不行。”
“那你带我出去走走。”他退让道。
能出去碰碰运气也行。
容冽将雪地上的披风捡起来,抖落上面沾到的雪,重新将他的身体包裹在其中。
他任由对方给他穿好披风,垂眼便瞧见鼻尖被冻得发红,抬手摸了摸,接着又紧盯对方的脸,不放过任何神色变化。
可惜容冽表情未见一丝松动,连方才那一丝反思的神色都消失不见,重新恢复平日里的淡漠平静。
他心下微微失望。看来这法子也是行不通的。
不过他也不光是为了要出去才这样挑刺,而是寒月峰的荒凉本来就不是正常人所能忍受。
容冽安静将他身上的披风系好,在他耳边认真开口:“稍等。”
他疑惑看向他,稍等?稍等什么?
容冽退到离他越来越远的位置,最后停在枯树的对面。
随着掌心抬起,精纯的灵力绕着手腕游动起来,然后沿着指尖向那棵枯树丝丝缕缕地缠绕过去。
枯萎了很多年的树枝被越来越多的灵气包裹起来,受灵气滋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漫天大雪中抽枝发芽。
先是嫩绿的叶片,再是柔韧的枝条,最后清新绚烂的花瓣绽放了满枝头。
风一吹,花瓣像雪一样扑簌簌落了他满身。
他伸手去接,眼睛里有新奇而明亮的光。
“真是好看。”
他又绕着那棵树踱起步来。不过这次少了很多不耐烦,专心去欣赏这枯木逢春花满枝头的奇景。
这满树鲜花大有常开不败的迹象,丝毫不受峰顶的风雪影响。
他堂而皇之占领了树下这片场地。
容冽倒也没跟他争这个。
到了下午,树下同样也设了结界,不受风雪干扰,还多了一张木质的小桌子,还有一张摇椅。
他躺在摇椅上,椅子摇摇晃晃,他又晕乎乎地泛起困来,模模糊糊地看到容冽依旧在雪地里忙活着。
等一觉醒来,那间木屋也焕然一新,空间大了不止一倍,从屋顶到门窗,再到室内的床铺地板,都多了很多心思,还增添了不少精巧的家具,叫人再也没办法将它和“简陋”两个字联系到一起去。
屋子距离这棵树也更近了,推开屋门就能走到树底下,枝头的花瓣落下来,能顺着窗户的缝隙溜进屋子里。
为了堵住他离开的借口,容冽几乎一整日都在折腾这些原本并不在意的东西。
这下他就算想要挑刺,一时间也没有理由。
他有些呆愣地靠在摇椅上,盯着眼前景象,张了张嘴,哑然失语。
容冽上前,在他跟前站定,然后掌心出现了一把短匕首。
匕首被拔出来,径直朝他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