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着,有些局促,只好顺着他的意思,道:“我不怕你。”
柳倾绝缠得他更紧,祈求的语气更加可怜:“那你爱一爱我,好不好。”
慕朝雪困惑地看着他,然后缓慢地摇了摇头。和爱字扯上关系,所有事情都会变得麻烦起来,这种复杂又累人的东西,应该离得越远越好。
如果他是柳倾绝,此刻他求的应该活路,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爱。
慕朝雪岔开了话题:“你打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柳倾绝没理他这个问题,继续追问他:“为什么摇头,阿雪当真对我毫无情意?那又是为何屡次三番维护我?”
慕朝雪说:“那是因为你以我的性命要挟我,你若是出了事,我怎么活。”
柳倾绝沉默了一瞬,忽然笑道:“这样说来,我倒是要挟对了,不用这法子,还见不到阿雪关心我的样子。”
慕朝雪有些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一时语塞,挣扎了一下,没能从他怀里挣开,认命地被他抱着,又问了一次:“你什么时候解决这里的麻烦?”
柳倾绝靠在他肩上,蹭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慢悠悠地道:“不用急,我答应了你的事便不会骗你。”
这声音很轻,像是梦中的呓语在慕朝雪耳边响起。
慕朝雪忍不住偏过脸,用余光瞧他,见他闭着眼睛,忙出声提醒:“你别睡着了。”
柳倾绝睁开眼睛,枕着他的肩膀,呈现出一种依恋的姿态,呢喃着开口:“好不容易没有多余的人打扰,可以和阿雪在一起,如此难得的美好时刻,我怎么舍得睡着,恨不得每一秒都过得像一辈子那么久才好。”
说着便侧过脸来,盯着慕朝雪的脸仔细地端量,好像第一天认识他一般,带着新奇,不肯挪开眼。
慕朝雪被他瞧得莫名其妙,朝四周看去,到处都是阴沉的,浓雾遮挡天光,黑气四处流窜,将此间所有的生灵吞噬,草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生命迅速凋谢。
身处其中如同坠入地狱一般叫人充满不安。
柳倾绝视若无睹,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仍是黏着慕朝雪,抱住便不肯松手。
慕朝雪挣扎未果,索性闭着眼睛假寐。
柳倾绝见状,却又不高兴起来,抓着他的肩膀晃了晃,道:“阿雪为什么不愿同我说话?”
慕朝雪半睁开眼,茫然地看过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来想去,他和柳倾绝似乎也没剩什么可说的,柳倾绝表面上总一副笑模样,可执意要做的事没人能劝得动,只怕所有人的话都被当做耳旁风。
他只好虚心请教:“你想听我说什么。”
柳倾绝将下巴抵在他肩上,“只要是阿雪讲的,我都爱听。”
慕朝雪仍旧很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柳倾绝不勉强他,道:“阿雪不愿说话,那我说给阿雪听,好吗。”
他也不能把人家的嘴堵上,默默环视了一圈弥漫在四周的浓雾,雾色似乎比刚进入时还要深沉,眼前除了柳倾绝,什么也瞧不见。
在这个鬼地方,要是柳倾绝又想搞鬼,他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然而柳倾绝真的只是和他说说话,碎碎念一般,说些与当下现状无关的琐碎小事。
慕朝雪听他以一副怀念的口吻怀念往事,开始时还有些感慨,因为这样一个疯狂之人也曾经只是个天真孩童,会依赖唯一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长姐。
可是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柳倾绝如同怕他粗心忽略一般,极力渲染那些失去最亲近的长姐的悲痛,以及那些在柳家受欺辱的无助的日子。
那张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委屈的神情,如果慕朝雪没有亲眼对方屠戮时的样子,真的就要相信眼前只是一个无辜受难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