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狼妖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妖皇昔日部下的藏身之处都告诉了容冽。但是妖皇离厄此时在哪里他却是说不出来的,所有曾经的部下都感应到了主人重现人世的气息,也在昨夜之前明确收到了召唤,但是至今没有任何部下有幸知道主人的真身藏在何处。
妖皇的位置慕朝雪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容冽最终会找到对方并借铲除对方在仙门获得无人能比的尊荣。
容冽的表情同样也是淡淡的,没什么失望,也没什么兴奋,垂眼瞧向慕朝雪,问:“这些消息够让师姐满意了吗?”
慕朝雪隐约感觉这种提问的方式有些奇怪,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师姐会很满意的,而且肯定还会夸奖他们做得好呢。
容冽听完他的答案,没再多说,带着身后那群刚解救出来的百姓,一同下山。
狼妖在后面着急地问:“那我呢,仙人,也带上我吧。”
容冽头也没回,就这么走了。
慕朝雪自认为很明白容冽的意思,根据一些刻板印象,狼是狡猾的动物,妖族更是恶劣,所以狼妖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在证实对方没有说谎坑害他们之前,牢笼是狼妖最应该待着赎罪的地方。
下山途中,被关押数日的百姓苦不堪言,只好边走边休息。
在那条溪边,慕朝雪被放下来,容冽给师姐等人传了信,表示已经把人救下,就和慕朝雪一起坐在水岸边。
两人离其他人隔着一段距离,背景是安静的,所有人都因为疲倦而保持着沉默,有些人直接睡在草地上。
慕朝雪有些惊奇地发现,容冽真的就只是坐在那里,像不远处那些普通人一样,发呆,休息。
他顺着容冽的视线望向远处茂密丛林和高耸山脉,又忍不住好奇地看向容冽的脸,那双平静而清醒的眼睛在此时此地很明显有些走神了。
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吗,值得容冽罕见地露出异样。
“师弟在想什么?”
慕朝雪没指望能得到对方清晰的回答,他想容冽最多就是敷衍自己一下,又怎么会暴露内心的隐秘。
容冽不紧不慢地告诉他:“在想寒月峰上的那棵树。”
慕朝雪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寒月峰有棵树,是没错,他是见过的,枝头盛放着红色的花,极其绚烂,与寒月峰以及住在峰上的主人都有些格格不入了。
容冽说得更多了,“那棵树原本只是一颗种子,呆在我的手心,师父将我带回宗门,那颗种子也在寒月峰生根发芽。但是我始终想不起来,我们曾经来自哪里。”
在极北之地的那片广阔冰川里遇到承澜宗掌门之前,容冽在哪里出生,在哪里长大,在哪里捡到那颗种子,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些记忆被挖掉,留下一片令人无措的空白。
慕朝雪反应过来,师弟想家了。不是承澜宗,是真正的来处。
可能这一刻的师弟也想像一只妖那样,有自己眷恋的故地,记得孕育过自己的河流和山脉,有来处,才会有去处,就像植物一样,藏在地下的,决定着长在地上的。
寒月峰那棵树没有灵力催动从来不开花,或许就是因为长错了位置。
师姐带着人赶来和他们汇合之后,他们继续朝着山下走,打算回到城中再商量今天得到的那些消息该怎么处理。
因为需要护送这些普通百姓,下山的路走得有些慢,慕朝雪几次想要提议下来自己走,容冽四处看了一遍,山路坑坑洼洼荆棘丛生,又没有一双干净的鞋,于是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师弟的表情太正经太严肃了,这让慕朝雪感觉自己如果坚持下来自己走路会是一种刻意唱反调和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