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上,殷雪烈风豪气万千拍着步真的肩膀醉醺醺:“你小子,是我见过最阴险的家伙,来,干一杯!”
步真唇瓣一直保持着醉人的笑,痛快的与他碰杯。
夜旒熏四平八稳的与琅邪碰杯,大有此处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安心不能喝酒,只好埋头大吃,突然间,耳边的喧闹渐渐消弭,一阵悦耳的琴音缓缓传来。
这里大多数人都不懂音律,只晓得打仗杀人,可是,那琴音响起来的那一瞬,所有的豪情都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安心也跟着好奇。站起来看。
在那最中央的位置,不知道是谁提前摆了一架七弦琴。
而那红衣男子毫不拘束的坐在那。
依旧红衣泣血,风华绝代。
安心坐的位置不好,只能见他的背影。可仅仅一个背影已然成为经典定格在那一瞬间。
犹然记得,脑子里有过这样一幅画面。
花飞满天,融融绰绰的西府海棠下,红衣泣血的男子坐在那抚琴。
那一瞬,简直跟现在如出一辙。
安心不由的笑起来,记起来了,这景象是那副画……
琴音绕过军营,像天边散去,一曲终结,仿佛有感应般,雪千寻微微侧过半边脸,漆黑到纯粹的眸子轻易捕捉到人群中那个人,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动人的笑,全身孤寂瞬间扫去,只留下一首叫不出名字的曲子叫人怀念。
打了打胜仗,该表彰的表彰,该奉承的奉承。
安心今夜无疑成为受表扬最多的人。
因为她的歪点子,因为她的突发奇想,让这场胜仗打的毫不费力。
“你在干什么?”步真靠过来,看着她手里的动作。
安心耸耸肩,吃完饭,大家还在庆贺,她现在如同大熊猫一样,动不得,那只好自娱自乐了。
捏小面团!
“没事闲的呗!”她趴在桌子上,专心致志,手里的动作,随着不远处的喧闹,慢慢有节奏起来。最后一只小猪捏好,送到他眼前:“怎么样?”
“恩!”
“得到你的认可还真不容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玩物丧志呢!”
“怎么会,但我觉得,同捏泥人比起来,你学点女红会更好些!要知道,穿上自己女人为自己做的衣服,那感觉会很棒!”
他在暗示自己给他做套衣服么?
夜更沉,大家三三两两散去。
殷雪烈风像一只重重的壳,趴在沛然背后,沛然细胳膊细腿,一步一步将他拖回去,途中抹了一把汗,嘟囔一声,真重!
没想到这场上酒量最好的居然是尚怜雨,拼酒的那几人全在桌子底下,就他站的笔直!
斩风毫无疑问的醉了,摇摇晃晃扑进杉木的帐篷,顿时引起里面尖叫一声,紧接着便瞧见斩风一脸清醒的从帐篷里钻出来,脸上多了道红痕!
安心微微皱眉:“啧啧,杉木下手真重!”
忽然,耳边有人吹起:“怎么?你心疼了?”
回头,琅邪意犹未尽的望着她。
眼神饱含太多的情愫,连忙安奈住砰砰跳的心脏:“我……我就是心疼。也是应该的,这叫体恤下属!”
“那安心准备怎么处置我呢?”琅邪抱着膀子,一脸坏笑。
是啊,仗打完了,该是曲终人散的时候,在此之前,大家找了无数个不想走的理由,可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的道理,谁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