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昭见人出来便收了手,然而一停手便觉得身体有些虚,幸好身后的福公公连忙扶住了他。
丞相夫人抱着自己的儿子痛哭流涕,丞相则是中气十足地呵斥道:“哪里来的歹人竟然敢在丞相府门口撒野!”
姬昭闻言抬头,一张昳丽若鬼魅的容颜出现在丞相眼中,惊得对方不由倒退半步。
怎会是他!丞相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听闻谢丞相卧病在床将不久于人世,朕特意前来探望,未曾想竟是见到了一个医学奇迹!”
第六章
医学奇迹谢丞相看着姬昭那张脸立刻跪下请罪道:“臣罪该万死,竟然让无知小儿冲撞了圣驾!”
说完,谢丞相便重重地往地面磕了上去,道歉请罪的态度十分诚恳,然而他的内心却是在滴血,陛下的那一鞭子正好抽中庭儿的面中,而那赤炼鞭上有着倒刺,被抽中肉都要带走一块,搞不好庭儿脸上怕是要留疤。
而那贞夫人本想找姬昭讨要一个说法,让自己丈夫将姬昭送进天牢之中,可是在看见自己丈夫跪地磕头之后,她
整个人都愣住了。
府里的下人不是说谢檀书只坐了一辆破马车回府吗?怎么陛下也在?
只见姬昭身旁的福公公让人给姬昭搬来一把椅子,紫檀木的太师椅便这么直接摆在了丞相府大门口。
姬昭则是自然落座,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赤炼鞭,一边看着跪在地上的丞相道:“朕以为丞相快不行了,念及丞相德高望重表现想来见丞相最后一面,未曾想……”
姬昭说着勾起嘴唇笑了一下道:“丞相刚才冲过来的样子怕是年轻人都比不了,莫非丞相之前重病是在骗朕?”
“臣不敢欺君!”谢丞相连忙道,“只是臣的病才刚好不久。”
说完,他的心中不由暗恼,他本是因为姬昭强娶他的嫡子这才称病不朝,谁知先帝居然在这个时间去了,后来一直称病便就是再拿乔了,他想让姬昭亲自请他还朝,可谁知一去半个月,姬昭连提都没有提过他。
如今春闱在即,他得为了庭儿早做打算,所以这才准备逐渐康复亲自监考科举,未曾想还没有等他放出自己身体渐康的消息,小皇帝便带着人来了!
不仅带着谢檀书,还专门坐了一辆破旧的马车,谢丞相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出了姬昭别有用意。
“不敢?”姬昭略微提高了声音手指漫不经心地勾起了一缕自己胸前的卷发,“谢相能否告知朕从哪里得来的灵丹妙药能让将死之人在短短时间内药到病除?朕记得昨天还在听人说谢相怕是不好了。”
“这都是他人胡说的,臣并没有病得那么厉害。”谢丞相咬牙道。
“既然没有病得那么厉害,那么为什么不去上朝?”姬昭咄咄逼人地问道。
谢丞相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姬昭刚刚说出的话!
一旁的谢檀书忍不住别过了头去,这话实在是太过刻薄了些。
而姬昭却是有一套自己的道理:“朕的父皇病重之时也常常处理奏折到深夜,同样是病重之人,为什么朕的父皇可以,而谢相不行?你为什么不以先帝为榜样!”
话音落下,众人沉默,以先帝为榜样那是早死啊!
谢丞相语塞,说不出话来。
只见姬昭如同想到什么一般道:“罢了,人与人之间不可相提并论,看来谢相年纪上来,处理政务也力不从心了,不如朕找个人来帮帮谢相吧。”
谢丞相目光一寒,陛下是什么意思。
“朕有个绝妙的主意,不如再增加个右相之位,这样谢相便为左相,左右二相一起处理政务也不至于让谢相累到两月不肯上朝。”说完这些,姬昭笑问道,“谢相觉得如何?”
姬昭作为文科生自然知道古代封建帝王的必修课是什么,那就是集权、集权、再集权!而分化相权便是其中的重要一课,君不见汉武朝的丞相犹如韭菜一般被武帝割了又割,到了唐朝更是有好几个丞相,直到明朝彻底没了丞相。
被姬昭询问的谢丞相自然不愿意,那可是分割他手中的权力。
然而还没有等谢丞相回答,姬昭便拍案钉钉道:“不如就让朕的舅舅夏安世来担当右相吧。”
谢檀书闻言不由微微侧目,夏太后的弟弟掌管户部为户部尚书,姬昭将夏安世升为右相,明面来看是升迁了,可是却是将夏安世调离了户部。而且,姬昭给的还是一半相权,诱惑实在太大,夏家不会不想要,若是要便是要和他父亲相斗。
跪在地上的谢丞相闻言震骇,可是竟然说不出反驳之言,谁叫他已经被彻底拿捏住了。
做完了这件事的姬昭心情稍显愉悦,看了一眼穿着单薄中衣跪在雪地里的谢丞相道:“谢相快起来吧,别冻病着了,到时候又要卧病在床可就不好了。”
姬昭说完,谢丞相这才颤颤巍巍地谢恩起身,身后的仆从连忙将厚冬衣披在了谢丞相身上。
“对了,丞相你长期不朝外加教子无方,此事可大可小,朕便只罚你一年俸禄如何?”姬昭说完站起身问道。
这件事的确可大可小,说大了是行刺帝王,严重的可以抄家灭族,说小了是御前失仪,罚点俸禄削下官职也就过去了。而谢丞相为此付出的是自己手中的的权力。
“多谢陛下。”谢丞相叩谢道。
“不谢。”姬昭笑着将手中的赤炼鞭重新缠回腰间。
随后,他对谢檀书道:“檀书你为皇后,管理命妇是你的事情,皇后回家省亲丞相夫人不亲自相迎接,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一直抱着自己痛晕过去的儿子默默流泪的贞夫人闻言不由抬起头,只见谢檀书慢条斯理道:“丞相夫人失仪,教子无度,惊扰圣驾,贬为九等孺人。”
“什么?”贞夫人听见这个结果整个人都如同没了力气一般软到在地。
谢檀书虽然没有让她彻底失了诰命,可却是将她降为了最低等的孺人,作为孺人她依旧可以进宫参加亲蚕礼等各项重要典仪宫宴,可是她却从站在最前面的变成站在最后面的,这简直让她颜面扫地当众沦为笑柄。
谢檀书见此不由勾起可以嘴角然后提醒道:“贞夫人快给你儿子请个太医吧,若是再不救治,你儿子怕是要毁容了。”
贞夫人看满脸是血的谢庭不走了尖叫一声,然后彻底昏死过去。
“唔。”姬昭点了点下巴然后看向谢檀书道,“还要进去看看吗?”
谢檀书点了点头,此次他前来的目的便是接自己的乳母离开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