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克、伐。伐——”很显然,魏煜没有遗传魏昭过目不忘的本领,背到一半就背不下去了。
魏昭坐在罗汉床上,面无表情,但周身气势却沉下来。魏昭这一身气势,许多大人都扛不住,更不用说魏煜一个五岁小儿了。
他扁了嘴,眼睛里闪出泪花,吓得想要哭,却又硬生生忍住。他又使劲想了想,怎么都想不起来伐后面是什么,只能忍着害怕,伸出白嫩嫩的手掌,“阿父,我背不出来了。”
一句话,他硬是分了三次才说完。声音虽然有些抖,但脸上表情却很乖,周围那些宫人偷偷瞧着,只觉得恨不得将小皇子抱进怀里。
魏昭却依旧是沉着脸。魏煜年纪虽小,腰上却也佩着蹀躞带,只不过挂着的不是真刀,而是木头制的小刀。魏昭从他腰上把木头小刀抽出来,在魏煜摊开的手掌上敲了三下。
伴随着三声敲击声,魏昭也将儿子没背完的文章继续背下去,“‘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
魏煜眨了眨眼,两颗泪珠子从眼角滚下来,奶声奶气地跟着背了一遍。
魏昭见了他脸上的泪水,就想到他小时候没少仗着会哭折腾自己,顿时眉头一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轻易落泪!”
“你现在背不出文章哭,以后碰到难处理的国事,难道也哭吗?!”
魏煜在心里偷偷反驳,他才不是因为背不出《论语》哭的呢,但面上,他还是抬起小胖手用力擦了擦脸颊和眼睛,“不会哭。”
“大点声!”
魏煜立刻抬头挺胸,大声道:“不哭!”
魏昭点点头,“这才像个样子。好了,去玩吧。”
魏煜却没有离开。他看着魏昭,期期艾艾开口:“阿父,我的小刀。”
魏昭把玩着从魏煜那里拿来的小刀,“今天背书没有背出,小刀上缴三天。”
魏煜一听,立刻就想扁嘴,两道小眉毛也皱得跟毛毛虫似的。但他很清楚,阿父和阿母不一样。阿母那里,他撒一撒娇就好了。他想了想,皱起来的眉头也松开了,“我要是能把太傅还没有教的也背下来,阿父能不能提早一天把小刀给我。”阿父说不给他小刀玩,那其他宫人肯定也不敢替他找新的木头小刀。
魏昭似笑非笑,“可以。你若是能提早背下来,我不仅把小刀还你,还让你去挑一匹小马。”
魏煜一听,动力十足,也不留下来吃点心了,蹬蹬蹬往外跑。
从花园里回来的李陵姮早已听说殿里发生的事。她坐到魏昭身旁,嗔怪了一声,“你又吓唬他。”
他们两人成婚已经十多年了,魏昭对李陵姮的感情非但没有减淡,反倒越发深厚。这么多年了,曾经打定主意要和裴景思纠缠一辈子的穆元颖都已经和离改嫁,魏昭后宫中却始终只有皇后一人。他将李陵姮搂在怀里,“怎么能说是吓唬,他一个小郎君,动不动就哭,没有半点男子气概。”
李陵姮失笑,“你以为他是你呢,天生过目不忘,阿煜才五岁,偶尔记不住也是正常。”
魏昭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觉得那小子比不过自己是正常,但连背个《论语》都会忘,只是没用心而已。
但魏昭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打算今年立他为太子,他以后的担子只会越来越重。”
这么多年,他们俩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李陵姮早知道阿煜以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