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模糊的似乎是糅合了痛苦和纠结的复杂情绪。
我松了松牙齿,有点艰难的说:“你这么做就真的很痛快吗?现在,有报复的喜悦吗?”
江哲信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然后不等我再说,手起针落,一连扎了我五、六下。
我拱起身子,在尖锐的疼痛中,一边流泪一边断断续续的微弱的叫:“妈妈,妈妈……救我……”
痛苦和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让我无暇再细看江哲信的表情,我只是在余光中瞄到他再次拿起针的手在微微发抖,我的心也在微微发抖,为着几乎不可能的一丝丝的微弱希望。
我需要更加卖力的做点什么,索性闭上眼睛转开头,小声抽噎,再接再厉的不断的喃喃低语,却也要让他听清楚我的每一个字:“妈妈……妈妈……我要妈妈……”看不到父母,只有哥哥终日陪在身边的话,身为妹妹的年幼小女孩,是不是都应该如此哭泣着向哥哥撒娇?
不同以往,这次,我一点挣扎与反抗都没有做。我只想做的如同一个柔弱的、无助的小女孩。我在赌他下一步的反应,由此我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找到他的软肋。
一分钟,两分钟,……大约五分钟后,在我不断的抽噎哭泣低语中,下身又是一阵抽痛,所有针头被相继拔出。
我听到江哲信收拾塑料盒的声音,然后摔门声震的人心发抖。
我继续哽咽片刻后,才收住声音。颇有些不敢置信,同时带着侥幸后的恍然,慢慢坐起身子,他真的放过我了,而且就这么直接摔门离去。
我在床上辗转不休,脑子乱成了一锅粥。我似乎摸到了江哲信的软肋,可是并没有过多的喜悦,因为更令我心惊的强烈直觉严重的打击了我,被自认至亲的人抛弃是痛苦的,要是隐藏其后的结果还有更严重的伤害和毁灭,那是怎样的残忍和不堪……
干妈和江夫人的脸轮流在眼前浮现,最后她们合成了一个人,温暖和煦的笑脸,软语低柔:“凌汐,看这件裙子好不好看?……凌汐,尝尝个,你一定爱吃。……凌汐,别怕,妈妈在这里。……”
忽然一声巨大的雷鸣,她们的身影一下消失无踪。我猛然惊醒坐起身,浑身感觉湿漉漉的,睡裙都粘在了身上。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抚额喘息。外面传来淅沥沥的雨声,屋里依然昏暗一片。我摸出手表,拧开床头灯,竟然已经早上快七点了。
我呆怔了一下,却想不起梦里到底还有些什么,相反,睡意早已消退,索性起身冲澡换衣服。
难得的赶上了早餐的尾巴,只有江华夫妻两人,我刻意不去想江哲信,希望他们也别问我。
江华已经吃完,依然坐在桌旁看晨报,江夫人放下手里的碗,慈爱的看着我笑,“怎么没有多睡会儿?周嫂,快去把奶和粥再热一热。”
我也微笑:“江伯父早,江伯母早。昨天我睡的很好。今天怎么忽然下雨了,那个雷声真吓人。”我有些夸张的做了个受惊吓哆嗦的动作。
江夫人愣住了,眼神柔软的就像细流,轻泻在我脸上。
连江华听完我的话,也居然抬头看我一眼,然后看到江夫人的表情,反手握住江夫人放在桌上的手,似乎在安慰她。
我有点心里打鼓,没说错什么吧。只是普通的议论一下天气罢了,难道还有什么忌讳?
“凌汐,……”江夫人望着我,欲言又止。
“是,江伯母,”我赶紧答应,收起笑脸认真的看着她。
“虽然你们只是订婚,可是,我很想听你叫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