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忙上跟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见时桑除了面色微微苍白、呼吸稍有微弱外,并没有其他任何伤势,这才稳住了心神,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一放松,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别的事情,几度欲言又止。她身旁的男人按住她的肩膀,先一步开口道:“空诸小姐,我们夫妻二人就只有桑儿这一个孩子,所以自小对她的管教疏松,若是她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在此我代她向你道歉。”
男人一丝不苟的弯腰。他毕竟是长辈,空诸怎敢受这一礼,赶忙扶起他,道:“二位不必如此,她哪会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说起这样的假话,空诸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含糊的带过了这个话题,“两位请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又是一番寒暄,空诸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对方,待到他们满意离去,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另一辆马车的车帘后,她的脸色才逐渐阴沉下来。
车厢里并不是只有昏迷的时桑,性空的身影隐在车帘后,刚刚时桑的父母并没有看到,否则眼见一个大男人跟自己的女儿独处一室,不知道又会多想些什么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看着空诸脸上隐约的怒意,性空很无奈的解释道:“我刚刚确实是把她送回了卜卦一脉那边,两位长老不在,可是其他的族人们都说,既然你们都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他们身为外人,自然不好意思插手。而且也是为你们更好的培养感情啊。”
空诸狠狠扫了他一眼,不耐道:“啰啰嗦嗦跟个娘们一样,出去驾车。”
性空一时间完全愣住了。连空诸侮辱他是个女人的话都没反驳。感情他堂堂一融合高手,在空诸这里居然连个护卫的职位都混不上?居然沦落到车夫的地位了???
空诸没理会他,在时桑身边坐下。性空等了半天也没见她说别的话,不由得狠狠咬了咬牙,“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被你打晕了,不得弄死你?”
空诸眼也未睁,只冷冷甩给他两个字:“啰嗦!”
性空忿忿的出去驾车了,这一片空间总算安静了下来。
耳边恍然还留着外面的喧嚣。良久,空诸才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低低喃喃道:“她才不会发现啊……”
身躯缓缓放松,顿时感觉到疲惫不堪。全身上下无处不在的剧烈疼痛,疯狂□□着意志。下巴处一片湿润。空诸下意识的伸手抚上酸涩的眼眶,却发现指尖下的皮肤意外的干燥。不是泪水。
“不能软弱。”她对自己说。
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却逐渐浓重起来。
施展完大预言术后,她的身子已经虚弱到了极限。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又强撑着使用控制术而导致的反噬,到这时候才终于来到。
即使心脏已经被各种恶意击的粉碎,心底阴暗湿冷长满蛛网和毒菇。她不需要阳光,不需要阳光。消除时桑的记忆,让她忘记她说过的话。所有的痛苦,所有的肮脏过去,让她独自一人品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好。
空诸慢慢放松身子,虚弱感比疼痛更让人难以忍受。她伸手擦去唇角的血渍,倚在时桑身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