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也是听了符礼所言,想寻个时机思虑一番。”
“玉哥如今装病的功夫确实炉火纯青,若非我不知你身子养得如何,也要真担心去了!”后面的解释在萧璨听来更像是临时着补的借口,他脸上含笑,却没忘了正经事,遂道:“不过说起指派监察御史一事,玉哥可有想法?”
裴玉戈将符礼交出的那份册子展开,名单上的人倒也不多,且每名官员都做了额外批注,详述了为何能胜任的理由。而这些名单上的人,毫无例外都是御史台中少有的耿直言官,无一人是滥竽充数的。不过如此一来,符礼的用意倒是值得揣摩。
萧璨躺着听裴玉戈将名单上的官员以及自己的猜测都说了一遍后,只笑着同裴玉戈说道:“这符礼领皇命,效忠的似乎却是别的主子,这样倒是会安排。”
裴玉戈听他言语中似有嗤笑之意,便皱眉问道:“何解?”
“玉哥是清白忠臣,京师局势看得还算清楚,不过其他州府便少些了解了。”那木榻配的是瓷枕,躺着实在不舒服,萧璨叹了口气便索性坐了起来,此刻药已起了些效用,他感觉身子没那么难受了,倒也能坐得久些。待坐定了,方接着解释道,“名单之上皆是性子耿直的言官,似乎有那么几个名字还比较耳熟,应当是也弹劾过我的。玉哥以为这样的人去了甘州,会是什么情形。”
“……秉公查办,不徇私情。”
裴玉戈答得有些犹豫,目光也有些游离。萧璨瞧出他这是也隐隐猜到了,便直接言明:“玉哥应当心里也有数了,符礼人推荐得倒都是些尽职尽责的好官,若不是去甘州查…怎么都好说,可偏偏是甘州。甘州是楚王的封地,那甘州别驾晏梁是楚王亲妹子的嫡子,你猜…这样指使符礼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裴玉戈长眉微蹙,表情凝重,思虑了片刻后疑惑道:“晏梁一事已惊动朝野,便是派遣监察御史去往甘州查证,也必是陛下皇旨亲封。老楚王虽已过世,可如今的楚王并不糊涂,他敢做那杀害钦差御史的愚蠢行径?”
萧璨叹了口气,合眼轻笑了一声,语气略显无奈道:“玉哥…若我告诉你,那民女状告之事,除却晏老有监管不力放任之嫌,其余…字字是真,你还会这么想么?”
“什么?!”裴玉戈还未看过那女子状纸,可就先前市井流言所传的内容来看,也已足够骇人听闻。流言或许不真,但萧璨所言他却是信的,听到对方说那些传言皆是真,他一时心中惊骇难抑。旋即,心中转过一个更震惊的念头,甚至顾不得自己的身子并不康健,蹭得站起身盯着萧璨,“明珠,你……早就知道?”
萧璨此时才慢悠悠睁开眼,眉宇间似是十分疲惫,只对视了一眼便移开了。
裴玉戈心中已有了答案,他想起之前遇刺一事,那时萧璨对于礼王府的态度似乎也很奇怪,心中不由萌生了一个念头。而他也并未隐瞒,而是直接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