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臣)恭请陛下万安。”
萧栋端坐御案之后,闻声放下手中朱笔道:“平身。”
“谢陛下。”
此刻御书房内还有一人,倒也是个熟到不能再熟的人。
殷绰面上含笑,抬手恭敬向萧璨行礼道:“见过王爷。”
萧璨对于殷绰在此毫不意外,颔首客气道:“太师心怀社稷,今日不过是依例回话,太师竟也在。”
殷绰略一挑眉,好似没听出萧璨是在阴阳怪气一般,仍是恭敬道:“为陛下分忧,臣自然不辞辛劳。”
“好了,明珠。”萧栋出声叫住了弟弟,目光扫过殿内臣子,立时便无人再说一句,“你且说说此次北行所见所闻。”
“皇兄想听哪种见闻?”即便是天子质询,萧璨仍旧笑得出来,言行上虽也守着规矩,却不会与兄长生分了。
萧栋轻叹,但仍是耐着性子道:“靖北王可有越矩不轨之举?”
萧璨摇头,老实答道:“有无越矩这个不好说,毕竟臣弟连靖北王的面都没见着。到燕州边境时,两位世子便已在那里等候了。小将护送、百来人马,不过出了燕州地界,便只剩下几十人的亲随跟着了。”
殷绰在旁疑道:“王爷代陛下传召,靖北王竟连面都不露?”
“这个啊…萧旸他们同臣弟说的是北边近来不安生,原先都是世子代为坐镇,这回便只能请一位王爷过去。虽说北燕王庭早已不服存在,可草原部族最是不肯归顺。从前两位老王爷健在时,四方畏惧不敢来犯,可今时不同往日,有些人见着曾叔公他们故去多年,便没了这许多顾忌,少不得要压一压他们的气焰。”
萧璨一时对靖北王世子直呼其名,一边又流露出对已过世的两位老靖北王的尊敬,让旁人一时摸不准他的立场更偏向哪一方。
“朕听说…今日靖北王世子入京,还带来了自己的女儿?”
早有内官先一步回来回禀,萧璨并不意外,而且他正等着自己兄长这样问。顺势便应道:“是有这么回事。萧旸带了他的掌上明珠来,不过那女娃娃只有七八岁,至多在京中相看定个娃娃亲。”
“你是说他有意与京中世家结亲?”
靖北王与楚王、礼王这种没有实权的闲散亲王不同,昭帝在位时独揽北境五州大权,俨然是一副藩王做派,如今虽不比从前了,可到底是手中有钱粮兵马的亲王,自是颇受帝王忌惮的。而结亲,意味着靖北王有染指朝政的意图,萧栋自然格外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