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惊澜很少会说出这么重的话,惹到他都不会有这么严重的结果,但惹到了他的朋友和亲人,那就是踢上铁板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曹辉绷着脸说。
的确他真的干过这些事,但这些事绝对不能放到台面上来,他的形象在队友们教练们的眼中一向完美,而他需要这份完美去爬升到更高的位置。
他汲汲营营了那么久的东西,绝不可以就这样轻易被打破。
感受到身旁来自队友和教练们惊疑不定的眼神,曹正德心中更恨,甚至埋怨起了为什么池惊澜怕偏偏要用英文说这些,而不是用中文说。
浑然忘了平常的他极其讨厌说中文,因为他觉得掉价。
池惊澜是故意的,当然,美国队的其他人会不会就此看穿曹辉的真面目,他不在意,他的真正目的在于……
“班奈特,抬起头来,好好看看你的师兄,看看这位称呼你为“亲爱的师弟”的师兄,在你结束一场难堪的比赛之后,你师兄眼中是否有安抚,是否有失望,还是只有愉悦与自得。”
“哦,抱歉,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怕自己伪善面庞被戳穿的害怕与紧张。”
池惊澜的声音骤然严肃,如同惊雷般炸响在班奈特耳边。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头一次以平等地姿态看向曹辉的眼睛。
曹辉的眼睛不是纯粹的黑色,带着点棕色,不知是不是此刻十分愤怒的原因,显得有些浮躁,而眼白更是带上了点血丝,看起来便更加狠厉狰狞了。
没有安抚,没有失望,班奈特无法在曹辉的眼中看到一丝他在他心中存在过的痕迹,却只看到了对他的愤怒、不解。
仿佛他才是被背叛的那个人一样。
至于愉悦与自得,也是有的,在进门的那一刻,班奈特就看到了。
他突然有点想笑,于是便也直接笑了出来。
眼泪从他的眼角落下,顺着脸庞的轮廓滚落,嘲讽悲怆的笑声充斥整个休息室,美国队其他人鸦雀无声地望着他,眼中甚至泛起了些恐惧。
但无人在意他们,池惊澜由着班奈特发泄出来,在他停下的时候,才再度开口。
“你的委屈对我们有用,对他们却没有任何用处,只有自己真正地强大起来,才可以不惧风雨,班奈特,我们能帮你一次,不能帮你一辈子。”
“当然,你可以强大地解决完风雨,再过来委屈地抱着我们哭一顿,或者反过来,都没有问题,你要强大,是因为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但你不必压抑自己,因为我们永远在你身后。”
这是池惊澜两辈子才悟出来的道理,如今也由他温柔地分享给自己尚且迷茫的好友。
“嗯!我明白了!”班奈特擦干眼角对曹辉流下的最后一次眼泪,露出灿烂地笑容,眸色晶亮,用力点头道。
从此刻开始,这颗一直被打压的星辰,再也无人能阻挡他前行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