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圈写下数字1.
“我们来假想,如果当初生下你的人没有把你丢掉,在原生家庭正常地长大,你会变成什么样。”
他不给陆雪丞思考和发言的机会,用均匀的语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陆雪丞的思维引走,强迫他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想。
“你的原生家庭应该很贫穷,毕竟你乍看并不差,不是穷到走投无路,不至于把你扔掉。”
“一个事事处处都想高人一筹的陆雪丞,生活在一个贫穷到丢儿弃女的家庭中,陆雪丞这个人还很孤高,谁都不放在眼里。”
“哦对了,还有他的性向,”乔瑾煜咂咂嘴,“真的很容易沦为同龄人的眼中钉呢。”
“他会被贫穷羞辱,被漫长的暴力折磨,被高傲的内心和贫瘠的现实生活反复撕扯,感受同龄人的排挤和侮辱,听父母声泪俱下的哀嚎和控诉,日复一日。”
“陆雪丞读书成绩似乎不怎么好,那样的家庭想来也支撑不起他的音乐梦,他会在初中左右辍学,撑死读到高中。”
“然后去一个什么工地或什么厂,风吹日晒地下苦力,或机械地出卖廉价的劳动力。”乔瑾煜摊摊手,“我很尊重那些凭本事养活自己补给家庭的可怜孩子,但我想陆雪丞本人应该不享受那样的人生。”
陆雪丞气得浑身颤抖,骂了一连串的脏话,被乔瑾煜轻飘飘地无视掉。
他在纸上划下一杠,删去第一个人生选项,重新撕开一页,画圈写数字2.
“你看不上邹妈妈,那我们来设想,倘若当初邹妈妈没有把你捡回去……”
乔瑾煜在数字下划开两条分岔线,“一种情况是,没有其他任何人发现你,那你就——”乔瑾煜在其中一个分叉上打叉,“死掉了。”
“冻死,饿死,哭死,被你最最讨厌的流浪猫狗叼走,被脏兮兮的动物咬死,都有可能。”
“另一种情况,你被一个想要儿子的家庭捡去,留作传宗接代的工具……”乔瑾煜忍不住捂了下嘴,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然后养到成年发现——”他绷不住大笑出来,“跟养了个太监没两样……哈?你要不要猜猜看,那种家庭会怎么处置你?”
陆雪丞气得嘴唇发紫,穷尽毕生词汇地辱骂,眼角被情绪刺激得溢出了泪水。
“呦,气哭了啊?”乔瑾煜好笑地欣赏他的表情,凑近了些,把纸张排开展示在陆雪丞眼前,“没想到吧?让你这么厌倦的人生,居然已经是你这个垃圾万幸中碰上的顶级待遇,真的有够好笑的不是吗?”
陆雪丞骂的嗓子都哑了,对方当他是个聒噪的蝉,让他的谩骂融入环境成为背景音,被听觉系统彻底无视掉。
他甚至端坐在旁看起了书,等到陆雪丞终于没有了声息,才再次开口:
“你这个职业挺好的,考虑到扰民,租了这么偏僻的地方,不然我跟你还不能聊这么痛快。”
“你有种等我恢复。”陆雪丞终于累了,放弃了无用的攻击,哑着嗓子说,“我会杀了你,一刀一刀凌迟,我一定会。”
“没那日子了,”乔瑾煜摇头制止他荒唐的乱想,“因为我不会让你恢复了。”
他点开手机输入陆雪丞的名字,给陆雪丞看底下的评论,看陆雪丞脸色堕入死灰,切换不同的软件给他看自己塌房塌得有多彻底。
“你抄袭的事情被曝光了,现在夜深,醒着的人不多。到天亮应该可以冲上热搜。”
“兴不兴奋?陆雪丞人生的第一个热搜?”乔瑾煜笑笑地向他陈述,“当然了,凭你这么个半吊子歌手的人气,塌房的伤亡率根本撑不起这个热度。能上热搜主要是因为你抄的是夏可先生的手稿。”
陆雪丞的牙齿像是被丢进了冰窖里,非自然地打起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