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异香(1 / 1)

叶还的分化持续了太久,喊至力竭仍不消停。

彷佛浑身有滚烫火焰与刺骨寒霜交错,後颈时而烧灼、时而冻人,更有密麻噬骨之感,像有什麽拼命在颈部撕咬,试图撕开肌肤而出。

她听府中婆婆说过,若是中君,分化时仅高烧一日而退,若是乾元或坤泽,分化时会依品级有不同的感受。

高品或以下至多高烧三至四日,痛苦但尚可忍受。

再往上,因受者为数不多,记载便也不甚详实。

有的说会维持数月不止、承受日夜不息的折磨,或直至心智癫狂、或人魂离散,甚至付诸x命。

而叶还的分化期,至今已过三日。

一直到第七日,叶还分化的消息还是惊动了远在京城的皇上。

分化七日,正史记载最长时间不过五日,且那人虽监定为超品,最终也因分化之苦而癫狂发疯,撑了半年遂离世。

叶腾伴着叶还的分化期,几日的熬着未眠,堂堂亲王却席地而坐的守在偏殿外,任谁劝也不肯离去,几夜间他似乎老了许多,少了意气风发的模样。

东秦若当真出了一名超品,无论乾元或坤泽,都将惊天动地。

叶腾却难做他想,自妻子离世,他只剩这麽一个nv儿。

眼前烫手的诏书,他也不再多看地扔在一旁。

那是一封召封王回京的诏书,言明若叶还分化期过,当即刻启程回京。

半月过去,京城特派刺史前来。

然而亲王府大门紧闭,连门卫也撤下,左右看去街上无人走动,除草木晃动声响,再无其他。

刺史有些惊忧,往年巡行完州一向是繁华闹景,如今此景他是未曾见闻的。

刺史敲响王府大门,经接应入府後,他有些不知如何回京禀报实情。

寒亲王模样颓丧的坐在偏殿外阶梯上,双手遮盖住面容,府内侍从与下人们则齐整跪趴在殿外。

再抬头看向紧闭着的偏殿门,si气沉沉的。

接应他入府的下人才说道"还请刺史大人勿怪,世nv昨夜断了气息"

""刺史呼x1一顿,哑口无言。

难怪巡行的消息传来,却无人接应。

难怪街上无人走动,王府气息衰败。

叶氏皇族一脉子嗣单薄,不是生不出,而是保不住。

多数早夭,余下的不是病si便是战si,如今居然还出了个分化si,当真是注定血脉稀薄。

刺史在心中叹息,正待先行离去,却嗅到丝丝暗香。

殿内,芙蓉帐外

侍nv们有跪的、有趴的,除偶尔ch0u嗓外再无声响。

她们都在落泪。

叶还确实生得一副极好样貌,肤白赛雪、neng如脂,眉如水波弯弯、落尾而狭长,眼睫浓密卷翘,鼻峰高耸挺立、唇珠稍显、唇角上翘。

即便脸se苍白,毫无气se,依旧人间绝se。

床榻边,只有周楠一人。

她也熬了大半月,面se不b王爷好多少,床帐下紧握着叶还的手,自她昨夜断气,周楠的手便没松过。

只有她知道叶还还活着。

虽然没有呼息,脉象却还在,她知道叶还还没有放弃。

周楠看着叶还,一样是那张让她朝思暮想的面容,却没了生气。

"别走别走"

嘴里呢喃着,她紧握着叶还的脉,彷佛那也是她的。

所有人都在熬,叶还也在熬。

她在梦里浮沉,一会像被人扔进了海里坠溺,一会又像困在大火里焚烧。

t内似有什麽要破口而出,却总找不着方向。

突然间她嗅到了青竹的味道。

迷迷糊糊的,浑身的气息都往那gu味道涌去,好似那就是出口。

梦中她突然想起周楠与她说过,分化过後除了中君,乾元与坤泽会长出腺t,腺t会散发出信香。

她曾问过,而周楠说"奴婢的信香,是青竹味道。"

叶还知道,那便是出口了。

亲王府陡然刮起怪风,随着怪风绕过,整座府邸飘散着浓重的香味。

是让人如痴如醉、步步沉沦的香味,就连不具有腺t的中君也能闻见。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周楠,她着急拨开芙蓉帐,把所有侍nv喝起"莫再哭哭啼啼!世nv是坤泽!"

在场的除了周楠皆是中君,不受信香引惑,陪侍在世nv左右,自然晓得此一情况当如何应对。

她们很快反应过来,纷纷往殿外奔出通报与安排。

周楠心惊,看着叶还渐变红润的脸se,开始呼x1起伏的x口,难以自持的颤抖。

青竹味道的信香y错yan差成了叶还困在迷途里的光,来自超品的信香是初生之犊,不管不顾的裹住周楠。

周楠双膝一软,跪在床榻边,竭尽力气试图抵抗坤泽的引诱。

眼前就是她的小姐,只要靠过去,她便能美梦成真。

周楠双目通红,忍得几乎要抓狂。

"阿楠?"

叶还转醒,茫然地看着不停冒汗的周楠,似有不解。

她一贯清朗温和的嗓音带了些许嘶哑,显然是前些日的痛喊造成。

但也不妨碍周楠掐熄名为理智的烛火。

"小姐"她低喊着靠近。

叶还未嚐人事,可人携着信香靠来,再糊涂也该知周楠意yu何为。

二人自幼一道长大,关系自然非同一般,可这麽靠近还是头一回,叶还眨眨眼,一下子红透了小脸。

她忙从被中伸手出来拦住周楠的嘴,在几乎碰上的距离,叶还眼眸sh润润的小声说"等等。"

周楠叫她惑的魂都没了。

接着叶还看向偏殿大门,吵吵嚷嚷的,不一会她的父王便带着府兵闯了进来。

叶腾失而复得,担心周楠伤她,却也不敢就领着乾元府兵与他一同冲进来,故而编排其余人手费了些时间。

"环环?"他小心翼翼地喊。

寒亲王定品为高,是名乾元,此刻也不好靠得过近,床榻有芙蓉帐掩着,他远远仅能瞧见影子。

"父王,nv儿无碍,只是身子还有些乏"说着,叶还从榻上坐起,叶腾只见床帐人影晃动。

知她需多歇息,叶腾便打算先离去"周楠,出来。"

他知道周楠也在里头。

周楠还未反应,叶还便道"阿楠留下。"

"胡闹!"同为高品乾元,他不可能再让周楠与以往那般和叶还同处一室。

周楠已然清醒,正yu退开却被一gu力道紧紧抓住,她低头看向领口。

纤细小手紧抓她衣领,再往上看,便是一副炫然yu泣的模样"不许走。"

叶还现在离不开周楠的信香,她才分化,根本控制不好自己,过浓的信香若非有周楠,早就散的到处都是。

叶腾最终拗不过她,只留下了恶狠狠的警告後便离去"你若敢胡来,本王定不放过你!"

随後带着一队人马退出殿外,只留二人在殿内。

叶还拿开手,轻轻靠过去用唇点在周楠凉凉的脸侧"父王是纸老虎,有我在,阿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语气又轻又软,还有些调皮,说完便浅浅笑开,深深酒窝陷下去。

""周楠感觉理智又要离她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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