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溪水往下游走去,那片湖泊就在面前敞开了,迎着日光,整个湖面虽不大却闪闪发光,清澈的湖水可以看到底部的游鱼细石。
褪下了有些破旧的衣裳,安乐一蹦跳进湖里,惊跑了湖里的游鱼。
安乐踩着湖底的石头泡了会儿,然后整个人潜入水中,入了秋的水凉的有些刺骨,安乐刚入水不禁打了个颤。
他的头发如海藻般散开,湖水下安乐随着鱼群了一圈,当他上岸时阳光已经被云遮去了。
他慢吞吞的把衣服重新穿好,头发湿漉漉的滴下的水珠又把背部的一片布料打湿了。
安乐甩了甩头发,像拧抹布一样拧着自己的头发——但其实他很喜欢他的头发,只是像个千金小姐一般仔仔细细的打理起来,他觉得太麻烦罢了。
安乐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了那间木屋。
木屋中没什么东西,一床,一桌,一椅。桌角上还摆着一只几乎快燃尽的油灯——他没那么多的闲钱去买一只蜡烛。
安乐扑到自己的床榻上,懒洋洋的睡了个午觉。
当华灯初上,安乐睁开眼睛望了会儿顶上的茅草,傍晚吹起的风已经把茅草吹掉了些,“难怪睡得有些冷。”安乐抱怨起来,随后翻了个身用薄兮兮的被子把头捂住了。
翌日,安乐依旧穿着昨日那件,背上的布料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街上晃了半天,安乐经过一个地摊时看中了一个扳指。
“这个多少铜板?”
安乐拿起那枚扳指,似乎是用白玉做成的——不过这是地摊上的东西,兴许只是仿玉,做工太精巧罢了。
地摊老头笑道:“那是最近在城外捡来的,也不知道值不值钱,就五十文钱吧。”安乐眨了眨眼,细细打量了一下那扳指的花纹,“便宜了。”之后把铜板丢给那老头。
老头摇摇脑袋道:“打了半辈子的鱼了,现在想轻松点,地摆地摊也没想要赚多少钱。”
安乐笑嘻嘻地把扳指收进怀中,在晃回自己的破木屋前他还去了先前那家酒馆要来了一葫芦酒。
半路上那抹白色又撞进了安乐余光中,那位县令大人正穿着白色的貂裘在茶肆里听说书。
安乐微微蹙眉,看来后天的中秋庙会需要易容一下比较安全——他才不信他和这位县令大人这么有缘分,可以在定安县这个不小的地方天天碰上面。
戒备心,安乐向来是不缺的。
第4章这位大人,藏得很深(上)
中秋至,日未落,庙会上,一个穿着青衣的俊俏公子抱着胳膊在晃晃荡荡。
安乐摸了摸脸上厚厚的一层,他虽然是往脸上抹了些东西,但也只是显得他皮肤蜡黄罢了,真正的□□安乐并没有这么多银两去买。
在日落前,安乐在一个小食肆里吃了碗阳春面,安安分分付完钱后,他才把自己丢进那片热闹的人群里去。
看小屁孩们跑来跑去,安乐都觉得很有意思,走累了便拐进一家食肆,吃罢,又晃尽人群中去了。
当安乐正对着一群糖人看的津津有味时,人群却分外嘈杂了起来。
“抓住他!”
安乐听见人群中过分嘈杂的尖叫声,才从那群漂亮的糖人里抬起头来。
还未看清出了什么事,一闪而过的黑影将安乐的肩撞得生疼。
“快!抓住他!”一个头上插着金簪的妇人从人群中露出脸来,仪态算得上雍容,那根金簪显示着贵妇的身份,满脸焦急的想扒开人群。
安乐下意识的手一伸,拽着快要窜走的那黑影的胳膊,粗鲁的将他拉了回来。
那人猝不及防,重心不稳被安乐轻轻松松拽了回来,脸上蒙着的绸带往下滑了滑。
那位插着金簪的妇人终于提着裙摆跑过来了,“民女先谢谢这位公子了。”
安乐眨了眨眼,瞥了一眼妇人的衣裙,略显破旧,完全与她脑袋上的金簪不搭调,他淡然道:“他做了什么?”
那人一把甩开安乐的手,却被他一脚踹在地上。
安乐毫不留情的踩在那人脊背上,“是偷窃么?”安乐问着,捡起从那人怀中落下的玉镯。
妇人忙道:“这正是民女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