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一绝,大约我再没见过比他更有意境的画,更有风骨的字了。真是太可惜,可惜……”
县令大人不置可否的挑挑眉,“你似乎很喜欢他?”
安乐眨眨眼,嘴角一勾,“大人说笑了,我只是喜爱他的字画罢了,四鬼中,我还是比较欣赏刀鬼。”
“哦?”
安乐正色道:“这不是自卖自夸。”
“嗯?”
安乐:“……”
“继续。”
安乐撇撇嘴道:“说完了,没继续了。”
县令大人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道:“你为何知道他在江南?”
安乐盯着县令大人看了会儿,才慢慢道:“大人果然什么都好奇。大人难道没有想过吗?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知道太多反而没好处。”
县令大人象征性的颔首,心不在焉道:“嗯,在理。”
“……”
“继续。”
“继续什么?”
“你因何得知他在江南。”
安乐叹了口气,慢吞吞的从袖子中掏了掏,挖出一张已经被揉的破破烂烂的纸,他努力抚平它,而皱痕依旧明显。安乐皱了皱眉,把它丢到桌上。
县令大人嫌恶的瞟了一眼,“什么东西?”
“信。”
“做什么?”
“大人不是想知道诗鬼在江南的原因吗?大人就不妨看看这封家书。”
县令大人盯着那份看起来还沾上过油渍的纸看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两根手指夹着那封家书放到自己面前。
因为安乐向来不会仔仔细细的保存任何东西,所以这封家书不仅破旧,沾着油渍,还被水淋湿过,字迹有些模糊不清了。
县令大人勉强看完了。
“有何用意?不过是十分普通的家书。”
安乐的眼睛对上了县令大人那双黑的深邃的眼眸。
略沉吟,“大人没有任何感想?”
县令大人挑挑眉。
安乐盯着县令大人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大人,这字迹大人可识得?”
县令大人蹙眉,又扫了那封家书一眼,“字迹是不错——你的意思是,这便是诗鬼写下的?”
安乐眯起了眼睛,有些天真,有些狡黠。
“大人,你可曾听闻过关于诗鬼隐居的传闻?好比说他居住于江南,好比说他流连于山林,再好比说他以代人写信为生?”
“不过传闻,为何要信?”
安乐摩挲着自己面前的杯沿,“大人,草民说的话有些也是可以听听的。”
“哦?现在终于想起要自称草民了?”
安乐一愣,摸了摸鼻子。
“大人,先不说这个,大人总归听说过‘无风不起浪’吧?”
县令大人示意他说下去。
安乐道:“空穴来风的道理,大人也懂吧?传闻可能是谣言,也可能是真的。”
“那本官便要问问,这你如何得知的?”
“多去酒馆,多逛茶肆,多凑热闹!”
“你可真是清闲得很。”
“大人谬赞,草民可比不过大人呢!”
“……”
县令大人默默的呷了一口茶,他已经很习惯安乐随时随地的反唇相讥了。
安乐笑得更欢了,“大人真的不问关于诗鬼的事情了么?”
县令大人冷笑一声,“问了你也未必会实话实说。”
安乐歪了歪脑袋,“大人可真是了解草民。不过这次我准备说实话了,信是那个酒馆老板娘的,莫约是她儿子托诗鬼写的,而当今天下没几个人真正见过诗鬼的字画,大人不知道也是正常。”
“光靠这封家书便能查到诗鬼隐居之地?”
安乐眨眨眼,“大人不是不信我这只鸟的鸣声可以呼朋引伴吗?那就让草民来辩解一下呗!”
县令大人显然没多大兴趣,“嗯,去鸣吧”
“……”
是夜。
安乐心满意足的在县令大人眼皮子底下偷了两大块红烧肉,正信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