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间,安乐又忽然自己反省起来。
难道,是话还不够重?骗得不够深?
安乐自己想得开心,樊玺却一肚子气,原本想找安乐说清楚状况的,没料到他自顾自的走神起来。
樊玺越看越气,不自住的怒道:“我不需要你替我背这黑锅!”
安乐猛然回神,眨眨眼望着樊玺。
樊玺咬牙道:“还记得我说过的吧?谋害太子,勾结魔教,你如今还背上诬陷皇子的罪名,这可是——”
“五马分尸的死罪。”安乐慢悠悠的接下去,“我知道,不过那又如何?”
“……”樊玺被气得噎住了。
安乐蹙眉见他这般模样,暗中长叹了一声,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骗他也不是第一回了——
“这些真的是我做的。”
樊玺刚想说话,却被安乐悠悠然吐出的这句话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说什么?”
“这些真的都是我做的。”
“……”
安乐掰着手指数着,“先是勾结魔教,派我去定安县偷盗,不错,你要查的盗贼的确是我。再来接到你是三皇子的消息,我又要去偷你身上的玉佩和左相给你的书信,为的就是摸清楚朝廷到底想干什么。”
樊玺:“……”
“然后一不小心就打听到了消息,知道你在自己府上放了个傀儡。”
樊玺猛然想到了什么。
安乐笑眯眯的接下去道:“你猜得不错,那个人被我暗中掉包了,所以才会如此正好的擒住你。”
原来是有人暗中泄密。
樊玺难以置信的看着安乐的笑颜,原本那么明艳昳丽的笑容如今却令他刺骨锥心的寒冷。
“你连这些都算计好了?”
“不错。”
樊玺却笑了,“安乐不愧是安乐,我的确太小看你了。不论是棋局上还是谋论上,你简直是算计无疑!”
安乐面无愧色道:“过奖过奖。”
樊玺语调一转,忽然提道:“先前救我的红衣人是你?”
安乐呆了呆,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原本想否认的,但瞥见眼前这人复杂的眼神,话到嘴边却变成,“是我。”
樊玺垂下了眼眸,似嗫嚅道:“伤,好了么?”
安乐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刺入剑留下的伤口。
“快好了。”
不过阴雨天会犯疼就是了。
樊玺放声音更低了,“抱歉。”
安乐:“……”
他刚刚似乎听见了一句道歉?
一句来自皇子的道歉?
看来他死也无憾了。
安乐笑了笑,“面对一个将你算计的死死的人,居然还能说抱歉?殿下的心胸,我真是佩服。”
樊玺蹙着眉,“这是两回事。”
安乐依旧笑笑。
樊玺心中所想却截然不同,他正嗤笑着,安乐原本声称为了利用自己而救自己,如今却反过来让他入牢死罪?呵,所以说,再回去练个几百年吧!
安乐随口道:“江湖小辈,却得三皇子如此信爱,真是三生有幸。”
樊玺别有深意的接道:“什么时候能变成宠爱,我也觉得有幸。”
安乐:“……”他就不该说这句话!
樊玺瞥见黑暗中安乐半红的耳朵,不禁浅笑。
半晌,安乐幽幽道:“殿下,还是请你消了这个念头吧。”
樊玺脸色蓦然一变。
安乐未闻樊玺回应,便抬眸,却见樊玺面色复杂,大多都是愤怒与悲哀。
安乐定了定神,更加坚定道:“殿下还是消了这个念头吧。”
樊玺猛然伸手,穿过了生锈的铁栏,准确的拽住了安乐的衣领,将他拖了过来,怒火几乎可以穿透双眼,将安乐一烧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