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启默默听完他人的讲解,虽然心中还有许多疑惑,但大致能明白在高宗心目中,陈思恭简直就是功比天高。
原本,建炎三年的二月时,高宗和朝廷都还在扬州,哪知金军突然攻破淮河防线,数千骑兵渡河之后直奔扬州。
驻守天长的刘光世畏金如虎,光速弃城不战而逃,导致扬州门户洞开,金兵长驱直入,距离扬州只有数十里。
闻听金兵来袭,高宗当时害怕极了,带着小朝廷匆匆南逃,没想到刚在杭州落脚,就发生苗刘兵变,这让高宗那颗脆弱的小心脏无处安放,当他见到陈思恭那一刻,那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这两件大变故接连发生,也不知道是受了极度惊吓,还是连续奔波与心神疲惫,反正高宗从此变成了萎哥,没有了生育能力,而唯一的亲儿子赵旉也在兵变中受尽颠连,不久后就一病不起,不幸夭折,自此绝嗣。
而在逼迫高宗退位时,苗刘二人喊出,“陛下的帝位来路不正,以后如果二帝归来,将何以自处?”
这话让高宗更是耿耿于怀,于是心路转变之下,不再相信武人,开始收缴兵权,排斥北伐,向金人妥协求和,后来之所以会杀岳飞,也和这事不无关系。
总之,这场兵变不仅把高宗彻底变成赵九妹,也影响了整个大宋后来的政治走向,说是历史转折点也不为过。
那边,高知县弄清楚了陈家的来历,只是眼下的情形让他有些下不来台,寻思了一会后,看向绾绾。
“如此说来,这世职应该是陈家的,可小娘子却是姓姜,何来权力组建私军,擅用军械!?如果你给不出合理的解释,还是少不得随本县到大堂走一趟!”
面纱遮住了绾绾的表情,眸光清冷淡然,不慌不忙道,“私军?妾身不明白正堂为何有此缪论!他们的父兄,都是奉化军出身,升为禁军之后,英勇抗敌,为国捐躯。而他们自己,也都加入了奉化军,有军籍可查,乃是光明正大的大宋军兵。至于这枚军印,我外祖战死之后,便一直由我母亲保管,将来,如果官家没有另旨,也将由妾身保管,要是正堂对此有什么不满和意见,大可向朝廷和官家上书,让朝廷收缴这枚军印,但在此之前,妾身设卫队保护军印,有问题吗?”
“这……”高知县语塞,被绾绾这近乎斥问的话语怼得胸闷,默然半晌后,才不甘地吐出一口浊气,“没问题!”
“等等!”徐公子大喊着,趾高气扬的走过来,淫邪的目光一直绾绾身上巡梭着,等靠近后,大刺刺说道,“不过就是个厢军都指挥使而已,还没实任,吓唬别人有用,但吓不倒我徐天一。”
绾绾扫了他一眼,不由颦眉,眼中满是厌恶,冷冷道,“衙内意欲何为?”
徐公子邪笑着,“嘿嘿,倒不是我要为难你,徐某来你这茶肆光顾,但手下仆从却无端端被你们打伤了,我索取一点赔偿很合理吧。”
这话一出,引得一片哗然,真是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不止睁眼说瞎话,还贼喊捉贼倒打一耙。
“滚!”绾绾压根不屑和这种烂人瞎扯。
“嘿嘿,这火爆性子…我喜欢!”徐公子死皮赖脸,摇着手中折扇,“小娘子莫急,先听徐某把话说话,嘿嘿,徐某要得也不多,只要小娘子把这面纱去掉,让徐某瞧上一眼,便算作赔偿了,这要求再微小不过了,你丝毫不吃亏,说不定咱们还能成为好朋友呢,嘿嘿,你觉得如何啊?”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云娘一口口水喷到徐公子身前,“只有我家娘子未来的夫婿才配看上一眼,你算什么狗东西,真是痴心妄想!”
徐公子反倒更是兴奋起来,眼中冒着绿光,“原来如此啊,甚好,甚好,若是姜娘子觉得这里人多不便,咱们就找一僻静之处,你让我一人看便可,嘿嘿,顺带,你我还可以谈谈心……”
随即,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喉间感到一阵冰凉,下意识低头一看,秋霜一般的剑身闪着寒光,稳稳指着他的喉咙。
持剑的绾绾立在一步之外,没有说话,冰冷的看着他。
“哟呵,够劲道,我更喜欢了!”徐公子似乎一点都不害怕,深深朝着绾绾吸了一口气,一脸陶醉,“美人真香!”
绾绾把剑往前一递,剑尖贴上徐公子咽喉,“找死!?”
赵公子只是往后稍微仰了仰,依然油嘴滑舌,“有种你就尽管捅进来啊!嘿嘿,我徐家乃华亭大族,我祖父是礼部侍郎,我父亲在荆湖任知州,我外祖是当朝参政,我倒很想知道,到时候你怎么赔我这条命……”
绾绾眼眸一缩,始终心有顾忌,手中之剑变得重若千钧,半丝也前进不得。
有恃无恐的赵公子,一脸痞气,“嘿嘿,不敢啦?你家不过就是个破落户,连个袭职的男丁都没有,那枚军印不过就是个摆设而已,想来家中也是寒酸得很,不然何至于还得开个茶肆谋食。我看,你不如从了我吧,让我看看你这样貌,若是真如我想的那样好看,咱们便能成为好朋友,做个一夜夫妻什么的,伺候得好,徐某说不定就把你纳入门了,让你以后坐享荣华富贵,不比开这茶肆好上千倍万倍么?嘿嘿……”
大庭广众之下,这徐公子竟然肆无忌惮,说着这些不堪入耳的无耻下流之言,惊得围观之人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刚才还官威赫赫,正义凛然的高知县,脸上堆满了尴尬,不时干咳几声以作掩饰和提醒,却还是一直没有开口。
一个不起眼的偏僻处,王翰缄不禁用手肘捅了捅刘维桢,“刘兄,这还能忍?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哦。”
“我!”刘维桢眼中猩红,似乎正在挣扎,“那徐家……”
沈梦麟鼓舞道,“徐家也没什么好怕的,他毕竟只是姓徐,不姓李,再说李相公一向为人清正,只要你做得有理有据,那李相公必然不会偏私狭隘报复于你的,至于其他,除了稍欠底蕴,你刘家其实也不比徐家差多少啊!”
“刘兄啊,让自己媳妇受此侮辱,往后你还怎么抬起头做人啊?”陶克恭也劝道。
还没等刘维桢回应,那边突然响起了耳光声。
“啪!啪!啪!啪!啪!”闪电五连抽!
p.我发四,我真不是摆烂,晚点再码一章……
哎,先磕五个响头,表达认罪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