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很有道理的话,说得王立彬无从辩驳。他也早就知道,自从沦为杨家兄弟手中一颗棋子,他就早已经没有了说“不”的权力。如今两年多的下海生涯,也已经将他磨练得脸皮比城墙还厚,尊严比杂草还贱。他早已经无所谓自己是不是一只被人耍的猴子,也早已经忽略了自己是公还是母,性别问题在饭碗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龚老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所以特地把温文雅手下的化妆师叫来了房间,特地为王立彬营造起一个“私密”的化妆空间,让他不至于穿着那身女人的裙子、顶着披肩假发从外头示众似的走一圈。当王立彬按龚老板的指示化好妆、戴好假发、穿好裙子、高跟鞋,站到台前,迎来一片掌声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必须表现得非常自然,非常开心,最好开心得就像自己非常渴望做个女人似的。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今天,我首先要感谢龚老板,是他,让我圆了一回做女人的梦。原来做女人的感觉这么好,这么受尽宠爱,来生我还是直接投胎做个女人得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止能把掺真拌假的话说得真情流露了,就连彻头彻尾的假话,他都能说得像在真情流露。无比自然的笑荡漾在他脸上,让门外的何俊毅难辨真假。
“这就是‘总经理’的工作内容…”何俊毅喃喃自语。
“这就是‘总经理’的工作内容。”王立彬也在心里对自己说。
经过一番打扮的他,已经从头到脚女人味十足,更不用说当他开口唱起《琵琶词》时了。他委婉而清丽的唱腔和生动传神的表情,将女人的特征表现得淋漓尽致,抑扬有序、浓淡相间,将一个凄美苦楚的封建社会女性形象活生生刻画在了众人面前。
“夫在东来妻在西,
劳燕分飞两别离,
深闺只见新人笑,
因何不听旧人啼?
分别时一席话牢记在心上,
夫做高官绝不能抛弃糟糠,
遭不幸均州地干旱三载草不长,
可怜家无半点粮,
叹公婆思儿把命丧,
我撮土为坟安葬了官人的爹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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