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哥吩咐道:“把那个莉莉叫过来。”
“好,好…”王立彬会意,频频点头,准备退身离场。这时华哥却一把拉过他,朝旁边那位女孩使了个眼色。华哥没有开口,王立彬眼珠转转,已经明白了他的暗示,笑得很暧昧,改口说起闽南语:“我知,我知,缘投兄…”
华哥笑道:“阿彬真聪明!君怡,她是王董的‘侄女’哦,把下江最帅的帅哥给她都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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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巨型的花钟敲响了十下,钟声回荡在整个夜空。好像也在提醒在外游荡了一整天的高明明,你该回去了。拖着疲惫沉重的步伐,每走一步,下身血r模糊的伤都像被撕扯开来。应该痛得揪心,可她却毫无知觉似的,神情木然得像一具行尸走r。
回到熟悉的奥甲新天地,一栋栋居民楼,上面的窗户陆陆续续熄了灯。幸福的人们也许已经安然睡去,或是坐在床头,抚摸孩子熟睡的脸蛋,与爱人说起甜蜜的悄悄话。失魂落魄遍体鳞伤的她与窗口那些温馨的灯光格格不入,这残酷无情的下江市,对此刻的她来说是地狱,仿佛永远也变不了天堂。
下意识整了整衣冠和头发,抹了一把脸,她打开门,像个游魂般走进宿舍。
没想到师傅孙招娣竟然迎了上来,一脸焦急:“高明明!你这一整天都上哪去了?下午你一下就跑没影了,又不说原因,我们都急死了!你知不知道温向阳他前脚刚走?就五分钟前!你有没有看到他?”
心就像被冲击了一下,她双眼空d喃喃自语道:“原来还有人惦记我啊…”
“你这说的哪门子话?你有没见到温向阳?”
“没有…”她仍然像个僵尸般摇摇头。
“哎,他跟你还真是没缘,不管怎么样,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孙招娣凑过身来仔细瞅了瞅她过敏的脸,“脸好像好多了,还难受吗?”
“不是很难受了。”
孙招娣舒了口气:“我就说嘛,你根本没我半年前那次严重!不出三天就好啦!唉,真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耐不住性子,这么点p大的事也能激动成那样,这不是已经快好了吗?至于非得不干走人吗?好好睡一觉,明天又不一样了。所以说,话别说得太死,好了,明天又能去上班了…”
不。这个字划过脑海,可是高明明终究没有说出来。下午那段噩梦她对任何人都难以启齿,也提不起半点勇气再面对那一幕。她只怕刚要开口,又会忍不住崩溃大哭,引来全宿舍30多个人的围观,包括凌子,也包括张俏俏。
整了整换洗的衣物,她默默走去洗澡间。“哗啦啦”,温热的水冲过下身一处处受伤的皮肤,刀割般的痛楚直往心里钻。她拼命忍住不叫出声,让流水声掩盖住颤抖的喘息。
好不容易熬着冲完了这把澡。她拿出下午买来的药,忍住巨大的痛苦往伤口上涂去,每沾到一丁点,都痛得龇牙咧嘴。可她偏偏又不能喊出声,就连喘息都不敢太夸张,才涂了一小半伤口,她已经痛得汗珠直冒,面部肌r都扭曲得变了形。看着镜子里那张痛苦扭曲的脸,她觉得一阵悲哀,又一阵可笑。她真想大声笑出来,可是在这个三十多人的宿舍里,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自认为吃过很多苦的她从未像今天这么无助过。
在如此无助的时刻,有一个面孔从脑海里神奇般的浮现出来。这个人不是已故的双亲,不是那“变态主管”温向阳,更不是那远在故乡的杨虹,也不是那说好下午要来找她的王总,而是那个没有理由会来的保安。
满是红疹又痛苦变形的脸上,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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