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王婉君在电话里这么说，他还记得高明明用口型与手势一步步暗示他c作免提，教他该如何应答。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牵在高明明手里的狗，叫他去哪就去哪，叫他咬谁就咬谁，还乐此不疲，被使唤得开开心心。
借着月光，那一排卡号朦朦胧胧地展现在眼前，却又无比清晰。因为那正是转账给阿华的卡号，就在前几个月，她曾经给那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男人秘密转去了十万元，而他杨虹，一个沉溺在网络游戏里的大糊涂蛋，却对她的举动、她的心思、她胎教班的人际关系一无所知。
“为什么呢？如果她完全是冲着钱跟我结婚的话，那她其实早就可以利用我，卷走我很多钱了才对，为什么到了东山以后才开始卷钱呢？这时候我已经没有什么钱可以让她卷了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困惑地挠了挠脑袋，想道：“她主动给我写信的时候，还不知道我家有钱吧，我家里的情况都是到了下江以后才跟她说的，可是她在信里的语句已经朦朦胧胧表示了对我有好感，我几乎确定了，所以才会为了她把小安给甩了，飞到下江来，她为了钱跟我结婚，那是不可能的吧？”
手里捏着那个小坤包的包带，心里五味杂陈。逛百货大楼那一天他停留在手表专柜前时，她匆忙慌乱的神态浮现在眼前；听见他怀疑百达表被贼偷了的时候，她匆忙慌乱的解释也浮现在眼前。越是细想，他的心跳得越快，越来越不能解释她每一个匆忙慌乱的举动。
“她至于缺钱到这个地步吗？我这么爱她，为了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觉得夫妻齐心协力，没有什么难关挺不过去，为什么她还要时时刻刻做着离婚的打算呢？”
他一个人站在黑漆漆的客厅，从各种方面去假设、论证，最终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像堵了一块什么东西那样难受，他知道今晚一定是个不眠之夜，也许不光今晚，可能将来的很多日子都会是不眠之夜。
怀着满腹心事，再拿起那个小坤包，想要把卡静悄悄放回原处，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可就在这时，他突然糊涂了。
“不对，这卡到底是放在左边的夹层还是右边的夹层的？”
他一时竟忘记了这至关重要的细节，拿着手里的卡犯了难。他困惑地挠挠脑袋，“到底左边右边？”
他急得心噔噔噔跳了起来，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卧室门。里头仍然传出高明明均匀的呼吸声，此时此刻，她沉浸在美好的梦乡里，他却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客厅急得抓耳挠腮。
“算了。”他心一横，豁了出去，凭印象随手塞进了左边的那个小夹层里，“应该是这没错吧。”
以最轻的动作拉上了小包拉链，放回原位，又蹑手蹑脚地走回了卧室，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望了望床上的她，她看起来未曾动过，高高隆起的腹部依然像个可爱的小山丘。
“小明…”他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心头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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