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邢戚午从床上拽起来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虽然眼睛已经醒了,大脑却还是昏昏欲睡,但即使是这样,在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罗勒叶信息素时,我依旧习惯性地第一时间闭上眼贴了过去。
像只靠气味分辨主人的狗,这是邢戚午的原话。之前我总要在心里默默生气,现在却觉得他说的其实也对,可能人变贱了之后确实没什么底线。
我拿脑袋蹭了蹭邢戚午的胳膊,机械地抬起头,冲他露出了一个重复了千百次后,已经进入肌肉记忆的笑容。
即使是闭上眼也能感觉到邢戚午在面无表情地打量我,他惯常这样,一点不像就要大发雷霆。
良久,我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于是把嘴角的笑容弧度收起了些。他仿佛是故意要挑我错处,伸出手用大拇指按压着我的嘴角往上挑,语气有深藏于心地不耐。
“四年了角度还是不对,笑也学不会吗?”
“对不起。”
我艰难地挤出这三个字,感觉嘴角有些肿痛。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我在心里打鼓,指不定又要怎么闹。
看我认错态度良好,邢戚午没再为难我,大发慈悲地松开手:“睁眼,给你三分钟时间准备。”
得到指令,我立即睁开眼,强光刺得我眼前模糊,眼尾潮湿,一堆堆白色圆圈在我眨眼时骤然消失又出现,但我现在没空揉眼。
我慌张地去拿放在床头柜的信息素抑制剂注射进身体,同时在心里默背自己早已烂熟于心的替身上床前守则。
1从开始到结束丝毫不能泄露出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2喷上海水味道的信息素香水。
3没有允许,绝不能睁开双眼。
4装出我很爱他的样子。
这四点只有最后一点我毫不费力便能做到,而这也是我能一直待在邢戚午身边的缘由。
毕竟装这件事,我从高中就被迫开始。
六年前我因为长相酷似邢戚午的白月光而被他挑中,但我却并不是唯一人选,和我一起被选择的还有两个男孩。
我们被送去专人教导如何更像那位白月光,甚至连口癖爱好与他的饮食习惯都要一模一样。
学会这些不算很难,可也并不简单,我们足足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得以“重见天日。”
最后,与我一起的那两位拿了五十万被送走,而我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倒霉,反正是开启了我被包养的软饭男生活。
沾了那位白月光的光,邢戚午对我还算可以,他人帅活好多金。除了脾气不太好,有时候甚至还会想挖掉我的眼睛以外,其他都在我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有时候苦中作乐一点我还会洗脑自己拿钱睡有权有势大帅哥,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工作。”
抑制剂生效后我有点头晕,轻晃脑袋,我闻着身上的海水味信息素,感觉自己变成只垂着耳朵的笨狗掉进海里,浑身都是热辣辣的咸腥。
眼上的黑色丝巾让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世界在我眼里一下模糊起来。只有依稀的光线不忍心彻底弃我不顾,可是邢戚午吻上了我的唇,于是我下意识地闭上眼,视线可及之处终于变得漆黑一片。
邢戚午不算是一个温柔的床伴,也可能只对我不是,每次都没什么前戏就草草进入,他又很大,偏爱让我跪在他面前帮他口交。
每次含那东西的时候我总是才含住顶端他就要往我嘴里捅,深喉让我生理性地想吐,现在他又是这样。
他坐在床边,拉着我的手用声音帮我指明方向,我站到他面前时,他忽然恶劣地用脚踢我的膝盖后方,逼我不得不跪在他的大腿之间。
我用嘴巴摸索着咬下他的拉链,放出他的阴茎讨好似地伸出舌尖舔弄着,因为眼前看不见其他,五感就变得更加敏锐。
我能听到邢戚午唇齿间发出的浅浅喘息,他手抓着我的头发逗狗似地揉着,弄得我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他又把手移到我的后颈处掐压着,他偏爱这种控制欲强的动作,反手一按便逼得我不得不使劲往嘴里吞他的阴茎。
“快点。”邢戚午命令道。
我在内心翻个白眼,暗自肺腑倒希望他快点,但我一向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中的矮子,只得抓着他的裤管费力地往深处吞弄。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总算是把他含射了一次。
我下意识地想把嘴里麝腥味的白浊吐出,谁料邢戚午却直起身子掐住我的下巴,逼我把脖颈抬高,发出命令的祈使句:“咽下去。”
他之前一直没这个臭毛病,我想吃下去的时候还会刻意不让我吞,而后冷冰冰地扇我的脸,让我别自顾自做一些损害“白月光”形象的事情。
今天也不知道邢戚午抽了什么风,但既然是“主人”发号施令,我也只得服从。
邢戚午语气疏冷,一副上位者的模样:“张嘴,让我检查。”
我乖顺地张开嘴,让他把手指伸入我的口腔,邢戚午的指尖模仿性器在我喉间抽插,还时不时坏心地捉住我的舌头往外用力拉扯,研磨。
仿佛失去了吞咽的能力,我咽不下的涎水和没被舔入的白浊混合在一起从嘴角流出,我猜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淫荡的不行,否则邢戚午不会冷笑着骂我骚货。
他把我抱起来摔在床上,床很软,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被抛在蹦床上。他把我身体翻书般掀过去,扯掉我的内裤操了进来。
我被干的浑身上下发烧起来,他恶犬般咬我耳朵,脖颈,留下一个个泛红的牙印,腹部与我的背脊像钢珠摆一样撞在一起,又很快的分开,再次相遇。
我的双腿并在一起,紧紧地夹住邢戚午的性器,他的阴茎在我身体内部慢慢往深处探寻,快感随着他每次的快速挺动变得更加强烈,我身体被他调教的过分敏感,很快就喘息着射了出来。
因为欢爱的动作过大,丝巾猛然从我眼前掉落。
明亮的光线顿时铺天盖日地照射在眼前,我恍惚一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邢戚午迅速遮住了眼睛。
他的力道像是在捏海洋馆里的廉价塑料球,我感觉眼球都要被他从指缝间崩出捏瘪,眼泪在霎时间撞上掌心全数溢出,湿漉漉地笼罩着面颊。
我竭力克制住痛呼,呼吸滞凝,身体僵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犹如死刑犯等待宣判的来临。
邢戚午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后他用力,发疯似的操干进我的后穴,高潮过后的身体变得更加敏感,我压抑不住地呻吟出声,浑身震颤起来,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仿佛变成海浪中摇摇欲碎的一叶扁舟。
邢戚午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狠,双眼间不断传来让人窒息恐慌的刺痛感,我再也无法忍耐,泣不成声地向他求饶:“好疼…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您……”
两具肉体相撞的淫靡声音不断环绕响彻在整片静谧空间,在我几近崩溃的哭饶声中,邢戚午总算找回点人性,没有丧心病狂到让我的眼球在眼眶里炸开。
他手上劲道松了些,慢条斯理地微微俯身在我耳畔。
“时锦。”他喊我名字,语调逐渐沾染上危险意味。
下一秒,邢戚午的声音陡然变冷,犹如附骨之疽般刺入耳膜,把控着我每一次跳动的脉搏。
我呼吸一窒,听到他说:“再有下次,我真的会把你的眼睛剜出来。”
我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邢戚午发出声嗤笑,拿起丝巾绑在我的眼上,我整个人被他蛮力的动作勒的脖子不断后仰。
忍不住去想,如果现在丝巾是在我的脖子上,那么我一定会死的很干脆利落。
我一直都清楚邢戚午为什么这么厌恶我的眼睛,因为我的眼睛与他的白月光谢久宥长得完全是两模两样。
我虽然没见过谢久宥本人,但毕竟模仿了他这么多年,对他熟悉到可能有天就算我失忆了,模模糊糊中也是把自己当做他活着,而不是自己。
我从未见过有人的眉眼像谢久宥般长得那么浓烈,眼似着笔的一副水彩,落笔的颜色很重,眸如点漆,笑与不笑时看起来都很多情,仿佛水波潋滟之下开出层层叠叠的一簇桃花。
而我则与他完全大相径庭。
我眉眼天生就淡,小时候我妈就说我长了一副冷心冷情样,仿佛她死了我在葬礼上都不会落一滴眼泪。
当时我跟另外两个男生通过面容对比,一直觉得我留下来的可能性最小,谁知道最后结果却跟我们想象的截然相反。
后来听人传,原来谢久宥本人不但对邢戚午无意,还因为一些原因看他无比厌烦,那双看谁都温柔多情的桃花眼偏偏对他是冷漠无比。
我当时简直要笑的在床上打滚。
邢戚午也是够贱,他既恨我这双“眼睛”,又忘不掉我这双“眼睛”,但也就是因为这双眼睛,邢戚午一直视我为仿冒的劣质品。
不管我怎么努力,在他身边呆了四年依旧连个高仿都算不上,谁让我的这双眼睛一边提醒他谢久宥不爱他,又一边提醒我不是他。
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有天他遇见更合心意的“a货”会毫不犹豫地一脚把我踹开。
我倒没什么太多想法,只希望被踢走前能够保住我这双眼睛,毕竟这是我全身上下唯一一个能证明我还是我的东西了。
邢戚午射在我的体内后就拔了出来,毫无任何温存之意,我吃力地坐起来,盲人摸象般的去到盥洗室,偶尔走得踉跄,险些要摔倒时还会听到邢戚午恶劣地嗤笑声。
总算逃开他的视线可及范围,我一把去掉眼上的遮盖物,缓了半分钟才堪堪适应明亮的光线。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前的男人浑身赤裸,整个身体都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两腿之间有淫浊的液体从大腿内侧缓缓爬下。
我感觉脑袋越来越晕,赶忙从柜子里拿出抗过敏药用着凉水服下才感觉好受许多。
我对信息素抑制剂过敏,如果射入针剂后不在四个小时内服下药物,就会浑身泛红,呼吸急促,头脑发晕,最严重甚至可能会窒息。
这些邢戚午都不知道,我也没告诉过他。
知道他一定会骂我矫情多事,甚至还可能会在做完爱后强制性地把我留在他身边,看我四个小时后濒临崩溃窒息的模样,最后再在我即将殒命在他身边时,高高在上地扔给我一颗药。
他怪癖真的很多,怪不得谢久宥讨厌他。
我把身体浸泡在浴缸里,水流温暖地包裹着身体,疼痛的五脏六腑在此刻才重新活了过来。
很快,外面传来了关门的声音,邢戚午总算是离开了,我清洗后穴的动作一下子变得如释重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