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进去,那人便转过头来看她,虽然隔着一层面具洛浮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是仅从露出的那双眼睛里,洛浮生读出了审视的意味。
洛浮生没管,凑到男子身边看穆晓晗的绣工,半个巴掌大小的墨色浪花,形状与令牌上的一模一样。
她向着穆晓晗举起大拇指:“晓晗果然厉害。”
穆晓晗被夸奖,更加开心了。
“那就请晓晗在这车上每个人的衣角上都绣上同样的花样。”洛浮生说着,向那名拿着令牌的男子伸出手,笑眯眯地问,“这位阁下,看够没有?”
男子将令牌还给洛浮生,沉默未出声。
洛浮生接过令牌,往怀里一塞,管穆晓晗要了些针线,跳下车,往后面的马车上走去。
等洛浮生走后,那名审视令牌半天的男子走出车厢,坐在谢烟身边道:“谢公子可见过那枚令牌了?”
“见过了。”谢烟知道这三辆马车里坐着的都是只听令于谢家家主的秘言令成员,如实回答。
“谢公子可知道那枚令牌代表了什么?”男子又问。
“知道。”谢烟回答。
“既然如此,为何不通知家主?”男子接着问,语音平静,并未有任何责备的意思。
“我毕竟没怎么接触过江湖,只凭这枚看不出真假的令牌,其实猜不出什么。”谢烟道,“而且给我这枚令牌的人,要我必须将令牌转给洛道长,那时你们已经从徐州出发,我若将令牌寄回主家分辨真伪,这一来一回必定赶不上运粮的车队。”
“不如等你们来到常州,一并看了。我的马再快,也赶不上秘言令的飞信传书,这枚令牌代表了什么,有什么用,阁下想必比我更清楚。”谢烟目光落在男子衣角新绣上的浪花上,“由你们确认后,再向主家汇报,既不会耽误运粮的大事,又能昭示家主洛道长的身份,岂不两全其美?”
“你就不怕这位洛道长的身份会坏了大事?”男子冷冷地问。
“若是会,秘言令三车的人马,难道还制不住一个小小的江湖道士?”谢烟反问。
男子没有再说话,他沉默地看着前方,似乎在思虑什么。
谢烟也没再搭腔,谢家的子孙对秘言令其实都带着一种天生的反感,因为传说秘言令的人分布在全国各地,时刻监视着他们的一言一行,每当谢家子孙做出越矩行为,他们就会跳出来代表谢家家主行使权力,将谢家子孙押解回主家听候发落。
虽然这么些年,从未听过有哪个子孙曾被秘言令的人带走过。
这也是谢烟第一次和秘言令的人打交道,一想到他们可能躲在暗处观察着他的一言一行,谢烟就满心都是厌恶感。
他看着在车厢里埋头认真绣花样的穆晓晗,不由得心想,他在滕州的所作所为,秘言令的人知道吗?是不是在他打算向主家求助,人还未动身,秘言令的飞鸽就已经飞出了滕州府,将讯息传递到了徐州,当家与大少爷才会连见都不见他一面,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他当初的求助呢?
卷三死生共休戚第四章新名词千波宫
有穆晓晗相助,洛浮生打算给所有此次跟来的三十名秘言令成员的衣角绣上浪花暗纹的想法迅速得以实施,本来她自己估计要用半晌时间才能绣完所有人,这下没用一个时辰,就全部完工。
“洛道长好绣工!”穆晓晗瞧着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