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方才怎么同我发脾气甩脸子要走,原来是急着去会情哥哥。”
“干你屁事!”冉漪恶声恶气地说,她梗着脖子把脸扭向窗口,瞟见落在窗沿上的一簇粉红。
“不愧是魔界养出来的圣女,脾气养得这样好,”长黎松开冉漪的手腕,把落在衣服上的瓜子拂下去,“不知你那疼极了你的父母知晓了,会如何想呢?”
被戳中了心事的冉漪眼眶登时红了,“卑鄙,小人。”
她把脸转回来,话里带了哭腔和鼻音,“只准看你和别人亲热,我怎就不能约人赏花了,你说说,这是个什么道理?有这么欺负人的么?”
先前之所以生气跑走,就是因为长黎这厮不但勾搭小仙女儿,还差遣她端茶送水折花打扇的,他还怎么着来着?盯着别人颈上那串珠链直夸漂亮,还要伸手去摸一摸,美名曰感受一下。图什么,不就是图别人汹涌的波涛么,拐弯抹角的。谁没胸啊,胸大胸小不都是胸么,两坨肉而已。
“赏花,”长黎也往窗口瞥了眼,变脸比翻书还快,“犯得着跑那么远去赏花么,我带你赏便是。”
他一把抓过冉漪从窗口一跃而下,放眼望去,只见池水清澈,波光潋滟,海棠花开,树树争艳。冉漪看呆了。
“真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长黎的声音里难得染上的一丝懊恼,也是用在骂她上,“连醋都不晓得怎样吃。”
冉漪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问他:“这花儿叫什么名字?”
长黎说:“海棠。”
冉漪说:“哦。”
然后她把目光从眼前丰神俊朗的神君脸上移开,移到花上去,再把脸微微别开,好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表情。
“冉冉,把脸转过来。”长黎柔声说道。
“我不。”头一回听见有人这样叫自己,冉漪心中新奇,脸上反而熏得更热了。
长黎说:“听话。”
冉漪回道:“我已经够听你话了,你还想要我怎样?”她的手又不由自主地揪住了衣裳的下摆,捏在两个指头中间死命地揉。
“冉冉,”温热的手掌捂上了她的眼睛,黑暗中,她感觉身体转了一个方向,长黎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要贴到面前来。他说:”从了我,我便帮你保守你的秘密。“
再睁眼时,她只来得及看清长黎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笑意,然后脑子里”轰“得一声炸开,整个世界的一切声响,一切景象,那些鸟鸣,那些池水,那些花儿,还有天际卷了边儿的轻云,她统统都看不见,统统都听不见了。她唯一能感受的东西,就只剩下覆在自己唇上的那两片柔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