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的功力,绝对较阮石两人尤高。这并非是他靖雨仇是否胆怯又或有无击杀这几大魔君实力的问题,而是他现在对此另有计较,况且因一时的快意,而贸然出手只会令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靖雨仇趁他们沉默的当儿,在树冠处找到一处若吊床般特别适于仰躺的所在。头以微侧之势仰枕于借枝桠反握的掌心间;大背挨入两根特别粗大树枝交合而成的缝隙处,不时腾出一只手来帮助嫩叶特别浓密的柔枝压于背下,以减缓粗糙的树身带来的些许不适感。
调整了个睡姿,靖雨仇舒服的叹了口气。
待会悄然潜回去,待暗中布置好一切,再引他们入彀不是更妙吗?
“师弟,浪人军那边情形怎么样?”
“浪琴生前的浪人军尚且奈何不了流民军,先是中了流民军的离间之计,后麾其精锐水师沿沧江支流击水抵达与之交汇的元江,虽逞一时威风,终还不是被流民营起步才不足半年的水军拦在风起紫罗峡不得寸进。
“浪琴师妹一死,浪人军顿时成了一群乌合之众,有何作为可言?刻下浪人军的三个统军将领各自为战,谁也不愿意服谁的号令,结果被流民营有机可乘。
“上次我着人去宁州府,本想说动他们与我们水源军推心置腹的合作,结果只一个辛捭点头,其余两个不知死到临头还妄想保存实力的鄙夫均拒绝了我们的诚意。这情形师兄你也应有所了解罢!
“在上次和流民营的决战中,我们本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打个漂漂亮亮的胜仗。
“可是刚愎自用的辛捭不听我的良言,在岳红尘的战略性撤退中,贪功冒进,结果被对方利用这数天来怪异的浪潮诱进死地,周旋良久未果,最后想起退兵时,却发现正赶上退潮的尾声,除了不足二十艘的战船借浪潮逸回深航,其他百余艘包括其帅舰在内的战舰全部被搁浅,眼看大势不妙的辛捭正准备弃船逃生时,却被率众乘快艇赶至的水行风一刀砍去了脑袋。
那些无心战事的士兵不是乖乖作了俘虏,便是学辛捭般逃跑时,被直立而起的巨浪摔死在了那犬牙交错的巨石礁上。
而失去辛捭支持的水源军残部尚未及返航,则被岳红尘帅众追赶得愦不成军,我不是借水遁,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哎——“
石公山一席话下来,把浪人军和水源军覆没的情形说得是绘声绘色,如在目睹。靖雨仇听的大感快意,同时暗叹一声,石公山这样好口才,不去作说书先生真是可惜了。
第二部第十六章惊悉阴谋(下)
说到正精彩时,自林外近岸的江面方向传来一声啸音,啸音凝而不散,但听到靖雨仇耳内,却觉得分外寒重,令他怀疑引啸之人是蓄意而为,而且还利用了聚音的效果,这样的话,只有他有意传音的方向方可听到,而别的方向即便近在他的身旁也感觉不到丝毫异响。
待他注意到石公山、阮公渡两人作出倾听的姿态,他便知道应是魔门花音派之主梵人松的大驾莅临了。
同样的啸音再度响了两次后,石公山、阮公渡同时起身。
“我出去接他。”
阮公渡待石公山点了点头,扔下一句话,身形倏的一闪,没入林内不见。
靖雨仇本期待他们会商量今晚行动的具体计划,哪知阮公渡把梵人松让进林内后,他们三人只是假意寒暄了一番,便只说一些无足轻重的话,看来对方是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