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破砚,她爱拿不拿,若是不够,我再赠她几方也无妨。]
子浊诧异得不是一般二般,嘴角抽搐地变了形。
我安心地靠在了他身上缓缓道[这本就是我设下的圈套,为了引他图海的爪牙出来,什么线索重要,什么东西不值一提我自然心中有数。]
[如此说来,那纸条莫非也是你假造的吗?]
[不,那纸条的确是岳父所写,却不是为了指引真相,而是写与我看的。]子浊把我扶出了房外,夜间的倪府显得额外萧索凄清。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天色已暝,却有皓月当空;群芳已谢,却有青松如盖。山泉清洌,淙淙流泻于山石之上,有如一条洁白无瑕的素练,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王维的《济上四贤咏》曾经称赞两位贤隐士的高尚情操,谓其“息阴无恶木,饮水必清源”。他是盼我承他心志,为当世清官呐……]
只听得子浊柔声道[可惜他倪大人看错了人……]
我回过头去看他,他无谓的笑笑又轻声低语[因为我姐本就是清官,天下最廉洁的济世之才。]
我笑叹道[你这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他牵牵嘴角,不置可否,一双郎目炯炯有神,自他眼中,我看到了乌云渐散的天际,繁星又四处点缀开来。
同他一道回了我府上,我急不可耐地拉他至东苑攀谈起来。
[我有话对你说!][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二人一齐张嘴,又同时错愣起来。
[你先说罢。]我挥了挥手。
[昨夜,婉清差卢府的暗探把这封信函交给了我,你自己看看吧。]
接过他手里的信笺,就着月光,我辨认起上面难得一见的潦草字迹来,平日里无论事件大小,暗探递上来的奏报都字迹工整,井井有条,更何况婉清身为暗探探首了,由此可见她当时的匆忙与紧迫。
一行一行的阅读着……
[江山璧?!就为了这么块破石头,他卢贵、图海竟害得竹儿一家家破人亡!]我怒不可遏地一跃而起,但膝盖狠狠的撕裂之痛又让我跌回了椅间。
[你平日的冷静沉着都跑哪儿去了!你不想要这两条腿了是不是!]他把我按住,一边检查着我的伤势,一边尊尊教诲着。
[还有,那江山璧岂会是块破石头!那是上古帝王朔菱留下的九州碧玉图,上面纂刻着这片大地上的所有矿藏,无论是哪位君主拥有了它,必定一统天下,四海莫敢不从。]
无暇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忽然忆起了件要事[婉清现在在哪里?]
[在王爷府中。]
[让她赶紧回来,图海那龙潭虎穴久待不得。]
他不应声,径自替我舒筋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