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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复得药丸(芷绛)(1 / 1)

出了史太君的主屋,门帘一打,她冷得一个激灵,晨起还晴,这会子竟淅淅沥沥下起来了,看着金陵深秋细雨,芷绛心内一片冰凉,想到刚刚和祖母相见情景。

隔了这些时日,今个外祖母终于召了她拜见,可这老太君仿佛从来没有过慈祥一般,冷峻疏离审视的表情将她的面容都改变了,皱纹都不舒展了,条条向下,芷绛觉着自己不太敢认她,堂下拜了几个头,史太君支走了所有的下人,没有亲热拉手,也没有回应她询问老人家病情的殷切关怀。许久才问出一句。

“你这症,吃了冷香丸便管用么?”

她脑中轰隆一声,随即明白,父亲的信里一定都说的明明白白了,一时窘迫难当,愣了半晌只淡淡答道,“回外祖母,是。”

史太君似松了一口气,接着嘱咐,“这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你平日少走动,今日先抬回这一箱冷香丸,我这里不会断了你的药,等日后到了夫家,也是如此,正巧赶上姑爷行房日子,你便顺应,若是不凑巧你就吃药,莫要让夫家看出端倪,你身边人我也会敲打,这事只许带到棺材里去。至于夫家人选,我已有些眉目,只待今日薛府宴会,宾客齐聚拜见之时,再看看这些后生如今品貌。”

芷绛理解她既有对孙辈怜ai,亦有纵横谋划,利益交缠,知晓了这难以启齿的病,史太君马上不提嫡孙之事,又转头盘起世家子弟,呵呵,姻亲就是这般的明码标价,一时间愤懑无处发泄。

没等她回应半句,史太君自顾自安顿起来,“你在内院nv眷处入席,不得见男子们,只安心拜见各家夫人姊妹。前厅我会遣裴夫子留意,先前我钟意的人选已与他商议过,他知晓要相看哪几位,他的眼光想来你也是放心的。”

后面老太太再说了什么,芷绛都没入耳,仿佛溺在水下,岸边声响遥远又模糊,只逮住一句“去吧,没事别出院儿。”她忙跪安了退出来,心儿揪作一团。

外祖母何时已与先生商议人选?他已经在盘算让我嫁于何人!他不是说决计不会让我嫁给旁人,让我安心么!

就这样芷绛恍恍惚惚在细雨里走了许久,青砚只默默打伞跟着。忽闻青砚似在行礼,她回神,一团火yanyan扑上身前。原是二房的齐元湄。

她咯咯笑着奔到身前,“芷绛表姐,你的魂儿呢,我远远喊你好几声也不应。”调笑着看到芷绛转过的面庞,苍白毫无血se,人也萎靡,惊道,“哎呦,如何这样憔悴?祖母嘱咐我们几个没事别去打搅你,说你刚到金陵水土不服,要清净养病,我先前还不信,想着怕是老祖宗c心你相看人家,低调些呢,没想竟真如此严重么?”

芷绛闻言,心中又是一阵鄙夷,这老太君怕什么,怕热症还传人么?呵呵,恐w了她的孙nv儿们?!气郁不答话。青砚见芷绛不接茬,恐落了齐元湄面子,忙打圆场,“二姑娘有所不知,这金陵时气,饮食具和汴京不同,一时身子不适应也是有的,且我家姐儿乘了大半年的海船过来,日日晕船难熬,现下还没全缓过来。”

齐元湄是个大大咧咧的,不疑有他,语气焦急关切询问,“那你快扶着我表姐回院子歇息,请了郎中未曾?”

芷绛怕节外生枝,忙掐了她话头,“妹妹别担心,我已好些,郎中还有丸药外祖母都安排的妥当。”说着抬下巴颏示意了一下,后头还跟着史太君身边得力的两个婆子抬着那箱冷香丸。

齐元湄瞪大了眼,“我滴乖乖,要吃这么多药?琥珀,琥珀!你去东园喊我的软轿过来,这秋日里冷风呼呼的,虽雨暂且停了,但你也别在走着回去,更受了寒。”她的大丫头应声就准备去。

芷绛看她这阵仗赶忙推拒,“好妹妹,东园到这里也要好一阵子,我们站在这风口子上,还不若走起来活动活动。且我瞧着要出太yan了,你此时是要去拜见老祖宗吧,快去罢,别耽误了时辰,青砚妥当,她陪着我从园子里散着步穿回去,正好透透风。”

元湄见她坚持,也不好强求,临了再看一眼药箱,认出了药箱子上的封条,道别时殷勤安顿,“表姐的药我瞧着是仁安堂出的,那药铺是我瑾哥哥在管,我母亲也算是个挂名东家,你若有不方便找老祖宗的,尽管告诉我,不单是药,匀面脂膏儿,香露还有煲汤调理药膳皆是有的。”

芷绛又与她歪缠几句,懒怠应酬,好容易甩了这自来熟的表妹,松口气沿着湖边回院子,给那元湄一打岔,又趁秋高气爽在花园湖畔散散心,她想开不少。

她还是愿意相信先生,外祖母召先生问话,他少不了说些违心的应付齐家,自己何苦因为这些置气来呢。回了小院到了天井红墨见她俩回来,赶忙打发丫头子接了药箱,打了嬷嬷们赏。

等闲杂人都走了,红墨才得意给芷绛瞧,后院已经备好的两挺软轿,“姑娘你瞧,前日你说要夫子一起去薛家,我去找啸风,原夫子已嘱咐他了,今日你们刚走,这轿子就送来了,啸风还安顿我,傍晚轿夫就从我们院儿出发,去拜了太君和夫人,再去前院接他们。你瞧夫子多妥帖,这轿内我也看过,不光有放吃食茶水的柜子茶几,连汤婆子,软垫,毯子具齐。裴夫子待姑娘真真用心。”

芷绛刚缓些心情,又被这话g得皱眉不悦,青砚赶忙点了红墨脑门,“噤声!这话也是混说的。我瞧你昏了头,快去歇着,晚间宴席也别去了!”

青砚知道她喜欢热闹,早早便说去薛府生辰宴换她跟着,本来青砚也不ai宴席场合,便依了她。红墨听她如此说,“赶忙求饶,好姐儿,好青砚,我错了,我错了,让我去吧。”

芷绛见厅上已摆了杏仁su,也不理她,自顾自坐了捻了一块来吃,伸手时,红墨赶忙端了茶水去,只听她道,“你何时能收一收x子,总是如此,我怎好带你出去?”

红墨瞧着她今日气se不对,恐是真生气了,慌忙跪着叩头,“姑娘,姑娘,我真不敢了!”

青砚不知在史太君屋里祖孙俩说了什么,从那儿出来姐儿就瞧着不对,小心翼翼伺候也没找到机会疏解,这便让红墨撞了枪口。赶忙扶了芷绛进内室歇着,转身暗暗给红墨使了个颜se,红墨瞧了更是怕了,低声啜泣起来。

芷绛看这会儿红墨阵仗如此大,知她是看自己心情不好,说那用不用心的话也是趁周围没人,想逗自己开心,只躺着打发了她俩。

“行了,只晓得哭,眼皮儿肿了晚上就真别去了。”红墨青砚听此言放下心来,赶忙放帐退下留她歇息。

傍晚裴怀信虽以芷绛先生身份入席,但侯府有自己的规矩,一行人浩浩荡荡车马从忠义伯爵侯府往薛家去,nv眷,亲戚,外客均由管家安排妥当,芷绛和先生别说相伴而行,想是远远瞧一眼也是不能的。

到了薛府,门客幕僚于外间下首坐等开宴。内眷皆在内院。那些只在他暗哨密报中提及的人物一一现身,裴怀信在内与他们结交寒暄,啸风藏匿暗处监视各处举动。

寿星薛大人和有头脸的宾客在前厅大摆宴席,后又转至湖心亭听戏品茗。而内堂上此时所有nv眷及亲属小辈,都等候着轮流拜见宝珠郡主。

这薛宝珠是薛大人的二nv儿,因是续弦所出,岁数与芷绛二舅母薛宝琴差了小二十岁,景德四十八年生人,算来b芷绛还小三岁。

余人均是规规矩矩不敢直视越矩,只齐元琏二杯h汤下肚,且今日做为寿星薛大人的亲外孙,溜须拍马敬酒结交之人不能少,他又是个少脑壳的,一时得意不能自已。他母亲唤他给郡主请安时,他嬉皮笑脸跪在下首,当当当扣了三个大头,动作礼节全错了,嘴里还嘻嘻哈哈唤道,“宝珠姨母,今日外祖大寿,我祝姨母青春永驻,再觅佳婿!”

此言一出,他母亲薛宝琴瞬间冷汗淋漓,双腿发软,这句姨母如何唤得!这又是说的什么狗p不通的祝福话儿!

宝珠娘娘与她孪生兄弟皆是真龙凤托生,自家薛父薛母也只能称是他们人间的育父育母,凡俗亲戚可是一概不论的,那一位更是舍了薛姓,只称名讳云龙。就是旁的得了封号诰命的郡主娘娘也不能直攀亲戚,都要以官臣论,更何况薛宝珠这等尊贵的神仙公主。

宝珠两嫁两寡,如今仍旧安稳在娘家等着再嫁,旁人虽心知肚明,但哪个把再觅佳婿放在口头,这蠢儿子当真是冤家!!!不知天高地厚,讨债来了!

宝琴出嫁时宝珠还未出生,两人原没什么姊妹情谊,且这宝珠邪x,父亲虽未多说,但次次回娘家总提醒她避着点,只节庆场合才远远一见,此时窘迫难当,心惊r0u跳,不知这妖冶妹子是何脾气秉x,赶紧福一福身,“娘娘,犬子无状,求娘娘开恩。”

宝珠没甚波澜,只道一句,“你这儿子倒是有趣儿。”薛夫人不敢抬头直视她双眼,听着话音儿似是冷冰冰,像是不慎在意,又像是嘲讽,一时拿捏不准,不敢搭腔。只齐元琏还七荤八素,见了宝珠打趣,只觉这小姨母美貌妖媚难当,一颦一笑像是攥着自己腔子里的心,扑通扑通跳的不受控制,见她说自个儿有趣,更是顺梯爬,起了身道,“姨母觉着有趣,琏儿以后多拜见您。”又是拱手作揖。猴儿一样滑稽。

幸而宝珠没再多说,只唤其他小辈见礼,宝琴这才松一口气,忙拽了齐元琏胳膊出了内堂,他媳妇凤儿还在招呼客人内眷,一时脱不了身,薛夫人只得喊了小厮赶紧拉他回屋醒酒。

红墨此时抻着脑袋瞧热闹,无意中对上了宝珠那双紫眸双眸,眼神交接瞬间迷得她心鼓如雷,周身血ye越奔越快,腔子竟像要被五脏崩裂,眼目撑圆,直gg瞧着松不下,芷绛喊她续茶时,发觉不对,连唤几声红墨,又用力掐捏她手掌,方才唤她回神,就这几息功夫,红墨已全身冷汗淋漓,差点瘫坐宴席当场。

芷绛暗自惊心,那传闻竟是真的,这美人宝珠果真盖jg气之依物者也,妖冶魅惑,不似凡人。

芷绛作为外亲戚的小辈,轮到她上前时,并不是单独拜见,她见识了红墨的失神,心里切切记着不能与怪异郡主目光接触,只跟着众姑娘低头一起跪拜了,不敢多说一句,也不抬头,安安分分走过场。心中时不时惦记,不知先生这会儿去水阁,有没有顺利攀上些人脉。

本以为便是无波无澜吃了生辰宴。

突然屋顶一阵喧嚣,哐嘡乱响,一时男人们呼喝声不止。

“抓刺客!有刺客!”

屋顶似有人交上了手,瓦片乒乒乓乓得碎,大梁也咯吱吱响,碎屑纷纷掉落,惊得一众nv客尖叫四窜。

芷绛记得她幼时学功夫先生讲过,习武之人不都是以武德立身,杀人杀的多了,有能力掌握旁人生si时,仿佛对面便不是人命了,是可随意处置的牲畜。这混乱不论从何而来,她们不能贸然乱窜,一旦奔出去或大喊大叫卷入纷争,可必定没有不杀无辜之人的道理。

红墨慌的六神无主,拉了芷绛就要往外跑,芷绛赶忙命她冷静,牵着她跌跌撞撞避到厅里不靠门窗的角落,蹲在案几下。

突然扑鼻而来馥郁香味,芬芳浓烈,芷绛瞬间被被这香气包裹困在其内,黏腻窒息,熏得迷迷瞪瞪,晕晕乎乎,恍惚中那香渗入了仿佛毛孔,身子被浓烈气息缠绕ai抚似的,让她身t起了反应,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脑内昏昏沉沉。隐约瞧见有海妖少nv在迷雾深处召唤她,妖媚婉转y唱着不知名的歌,又似是焦渴y哦,在云雾缭绕中难耐扭动曼妙身躯,引诱着她前去探索。

芷绛被牵引着,渴望地朝她而去,痴迷地望着0nv背影失了神,那丰腴的tr0u,纤细的蛮腰,忍不住教她伸手去触碰。

啊!这凝脂肌肤如琼露滑neng,沁人冰凉,她手上不自觉使了一些劲力r0un1e,少nv受惊转身,啊!?那张脸,竟是芷绛自己!

芷绛猛得惊醒,耳畔还是众人慌乱尖叫之音,她还蹲在案几之下,红墨猫在前头护着自己。我这是怎么了?白日做梦了?竟粉腮带汗,jiao不止,稍一环顾,唬得一大跳!

这宝珠郡主不知何时已然蹲在她身侧,神不知鬼不觉让她冷汗淋淋。这会儿见郡主也躲进来,没等芷绛有何见礼言语,她便开口低声说,拿着。

芷绛低头,见那红su小手递来一纸包,她抬头困惑望宝珠,还未转过神儿,这小宝珠欺身上前,挪了脚尖离她更近,手儿已伸到她衣襟里,调皮隔着里衣捏了捏她馨香suxi0ng的樱桃,芷绛惊讶低呼一声。

啊!忙抬脚后退,反应过来才发觉,她塞了刚刚那小包在她x口衣襟里。正要开口问询,只听宝珠踮脚贴耳蛊惑嬉骂,“小丫头,你身上yan气可太重,下头的jg浆味儿浓得我在厅里头就闻着了~”

芷绛听她此言既惊又怕,窘迫得不知所措,宝珠瞧着涨红了俏脸的芷绛,急得抬手用帕子捂了嘴,不知作何辩驳的尴尬样子,“噗~”得嗤笑一声。“何苦做这羞怯躲闪地样儿,明明行事胆大放浪得很呢。还不计较后果真真豁得出去,看你有眼缘,婶婶赏你丹药吃,还不谢过?”

说罢她调皮眨眼,和一般豆蔻年华的少nv并无二致。芷绛不敢看她,只得颔首顺她话头小心应答“谢郡主娘娘赐药,可这丹药是何效用?求娘娘赐教。”宝珠笑着凑近她耳畔,用只两人能听到的音儿续道,“你且权当是避子药好了,别叫猪油蒙了心傻逍遥,毕竟挺了肚子便不好玩了。呵呵~”说罢她意味深长抬手捏着芷绛下巴,迫她抬头仰起脸,似乎在端详什么,芷绛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得任由她施为。仿佛过了很久,她露出个诡异微笑,“你这t质,常人断不能满足,来日你通透了,定要来寻我哦。”

正值话毕,薛府护卫冲进来大声焦急叫喊,“属下来迟,郡主受惊了!郡主!”看到宝珠无恙才缓下面se接着说道,“各位夫人小姐不必惊慌,我等先护送郡主回房,刺客已然捉到。大家稍安勿躁,在此处等待接应出府。”

宝珠闻言起身,步履轻快撇下芷绛而去。留着她与红墨面面相觑,震惊说不出话来,背后寒毛直立,出了一身淋淋冷汗,乖乖!宝珠真是妖jg化身,那种事竟闻得出?

正不知所措时,各家侍卫已顾不上避嫌,纷纷入厅护送自家主子回府,红墨远远看到流云唤了两声,一行人匆忙出府,芷绛心下担心裴怀信,但无私下说话的档口,一直等入了轿子,才忍不住往轿帘凑去想问询流云,还未开口便听红墨叽喳起来,“流云,今日怎是你过来?夫子在前厅如何?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回府?”

流云道只知湖心亭没受大影响,戏还未散,薛大人留人接着在那里,一时回不了。

“那啸风呢?”芷绛是放心了,可红墨醉翁之意不在酒接着问。

流云顺口答,“我有日子没见他了,最近是我跟着主子,他给派了外头的活计,今日不在薛府吧。”芷绛听这言语,微微诧异心头突突跳,有个猜测盘桓,追问起来,“流云你何时回来的?”

“回金陵?”流云晓得她和裴怀信亲密,他下船专跑一趟高原也是给她凑冷香丸的草药,这事情在林姐儿和红墨这里不算机密,没多想便答道,“我给姐儿配好药初五就回府里办事了。”

“初五!?呵呵。”芷绛冷笑,强压着怒火淡淡吩咐,“那敢情好,红墨,待会儿我们回府你跟着流云去一趟先生那里,先拿两粒他制的冷香丸,我看看药丸气味剂量制的对不对。”红墨见她脸se冷如冰霜,没敢多言语,只答是。

流云在前头驾马车,听她吩咐,没听出她声调中的冷意,只觉得左右是要让她查验的,若是做的不对,也好早早重做。

回到闺房,芷绛心乱如麻,来回踱步,她希望自己猜错了,但怀疑裴怀信的念头挥之不去,直到红墨气喘吁吁揣了两粒流云制的冷香丸回来,她的心如瞬间坠入深海,她不想红墨青砚看到自己的狼狈落寞,支了她俩出去才翻了外祖母给她的鎏金箱子,捻出一粒用蜡封的的药丸,仅凭存着的一丝侥幸,她左右手拿着流云制的和史太君制的开始b对。

这两粒丸药无论从大小,气味,se泽都极为相似,就连密封的蜡壳厚度也一般模样。这还有何不明白的,用药方制药,方上只书不同药材做何b例,服用剂量如何,制法也是粗略概述,不同药房做的成品会天差地别。便是同一出处,不同批次受原材料,工艺等众多环节影响皆会让最终成药不尽相同,更别说不一样的师傅,不一样的时气,也是变量因素。所以这两粒药丸不单单是出自同一药房,甚至应该是同源同批所制,先生果然与外祖母早已同盟。

好一出自欺欺人的大戏!先生似是而非说想留在金陵陪她的承诺还声声在耳,现下想来,原来与齐家早已暗地里安排起她的病,她的药。

她于他而言算什么?棋子?工具?玩物?

他现下扣着药丸又是如何作想?怜悯她的情?还是满足自己的私yu?

原她尝过的那些甜头都是寂寞的果实,芷绛躺在雕花床中空望着帐顶心中戚戚焉,只听门轴吱呀轻轻转动,先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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