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众臣都是一惊,司马屹也有些意外,连命堂外大内侍卫入堂,“速速读来!”
“喏!”
侍卫连忙起身,步入堂内,他抖开手中锦帛,目光一扫,先是震惊,旋即大喜:
“圣上,凉州大捷,安莽王姜离挥师南下,七日内连攻三城,曲郑、长陵朝安收复,占据三城的古族宗门,已经全部被灭……”
侍卫大声诵读。
七日前,安莽城四十万大军倾巢出动,浩浩荡荡攻入凉州,于玉门关前斩杀古族高手六人。
随后兵分三路,数日间连克玉门省三大重城,凉州古族震动。
安莽王更传下旨意,命凉州三省古族速来叩拜,主动归降者可留性命,不从者,灭宗灭门!
……
“安莽王不愧我大周第一军神,竟然攻克三城,灭杀三座古族宗门势力!”
“此战扬我大周雄威,凉州三省民众必定信心鼓舞,古族再想镇压收拢民心,可就难了!”
“何止凉州,待消息传开,凡我大周子民,皆会信心倍增的。”
“痛快痛快,实在解气舒心!”
众臣无不欣喜雀跃,情绪振奋。
堂内之前的沉重压抑氛围,瞬间一扫而空。
“荒唐,愚蠢!”
一声冷喝也在此时响起,煌煌威压轰的升起,愤怒之音震耳欲聋,一下子就将群臣的议论之声,重重压下。
姜时戎面色铁青,目光不善。
“时戎何出此言?”
司马屹听到凉州捷报,也是面露喜色,但目光中却隐隐有另一种忌惮与担忧的异光闪烁。
有安莽王这般的臣子,实力强大,杀伐果断,固然是大周之幸。
但少年掌权,势力太盛,声威过隆,却也功高盖主!
而今又逢乱世,一旦占据莽州西北和整座凉州,姜离之势力、声望,只怕自己与姜时戎一起,都难以压下。
一旦他因之前自己的忌惮打压,以及与其父姜时戎间的恩怨,生出离叛之心……
“圣上,古族复苏,九州四域之争早已与以往不同,决定九州格局变化,不在军力,而在高手之争!”
姜时戎气声道:“且不说安莽城区区数十万兵马,不具备镇守凉州三省之力,以姜离道法境界,难道就能直面数十座中古宗门的同时压境倾压?
“一旦凉州古族群起攻之,不仅安莽城数十万大军会全部覆灭,被古族分割收拢,更会影响到大周的蛰伏布置。
“若中州、云州、奉州古族因此忌惮我大周,先行出手攻杀向盛京,大周危矣!”
他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众臣眸光闪烁,也意识到了姜离强势攻杀,可能引发的不利后果。
镇武侯之言,虽然略有偏激,但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
古族之间相互忌惮制约,大周势弱蛰伏,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现在姜离激起古族注意,更影响到了原本受大周统御的二十七省民众民心。
若因此招来古族忌惮,为杜绝姜离鼓舞民心的事情发生,真的将矛头指向盛京与司马皇族。
后果难以想象……
“圣上,而今之策要立时派人前往凉州,命姜离暂时退军,消减凉州古族的敌意和戒心,平息民众情绪与期待,或许还有一些挽回的余地!”姜时戎谏言道。
“姜离此举,的确过于冒失了!”
司马屹轻轻点头,当即写下诏令,命人即刻送往凉州,严令安莽大军暂撤两城……
众臣虽对景皇之举略感欠妥,但危机之下,却也没有更好的建议策略。
堂内君臣又商议一番,直到一更时分,方且散开。
“柳侯爷请留步!”
大周皇宫入口,群臣鱼贯而出,柳洪烈刚翻身上马,准备回府,就见一名头戴高冠、穿着宽大儒袍的文雅男子迈步而来。
“大先生有事?”
柳洪烈望着来人,有些意外,此人正是文庙大先生李长庚。
夫子自数年前离京游离后,至今未归,文庙位列十二卿之首,大小事务目前皆由李长庚负责处理。
“千军候与安莽王关系颇佳,长庚想求侯爷替我传话于安莽王!”
李长庚拱手道:“安莽王年轻势大,隐隐有不可控制的趋势,圣上对他有所戒心也可以理解。
“我想请侯爷劝一劝安莽王,一切应以天下社稷和黎民百姓为重,切勿因圣上下令撤退的旨意,而心生不满,现在的大周风雨飘摇,实在经不起任何风险了!”
“大先生的苦心,洪烈清楚!”
柳洪烈叹息一声:“但此言,我却不能替先生转达,凉州三城攻克,其中的艰难与危险,我不多说先生自然明白。
“圣上有他的考量,但身为统军之将,我更清楚圣上此举对安莽数十万军士士气的打击,也会令大周子民生出对大周皇族的失望。
“刚刚在内阁,我之所以沉默无声,并非我赞同圣上旨意,而是深知圣上心意已决,已经不能更改了!”
柳洪烈隐蔽攥拳,目光望向西北,沉吟道:“其实不瞒先生,我已经决定今日离京,前往凉州,愿为安莽王麾下一卒,于军前效力,也好过蛰伏在盛京,冷眼旁观一切!”
“柳侯爷……”
李长庚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柳洪烈的这般打算,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心脏忽然一颤,有所感应,猛地向皇宫上方的气运华盖望去。
自古族现世起,大周气运就已经与日递减。
原本笼罩整座盛京的气运华盖,不仅气象衰退严重,衰减近三成。
华盖之上,也隐隐出现了很多裂隙。
但就在李长庚与柳洪烈交谈之时,原本衰减的气运华盖,却陡然旺盛了起来。
滚滚气运自四面八方云涌汇聚,全部冲入气运华盖。
短短数十息时间,大周气运不仅尽数恢复,甚至还有越来越盛的迹象。
“天佑我大周……”
李长庚大喜过望,但还不等他转身走向皇宫,向景皇司马屹禀告喜讯之时,气运华盖却忽然再起异变!(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