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学医?”
明心堂,李老放下手中书册,略显诧异。
“对。”
楚牧点了点头,没再多言,与李老也相识了一段时间,其性格,楚牧大概也摸透了。
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没必要说太多。
能答应最好,不答应,那他就想其他办法。
超凡的力量,他接触不到,世俗的医学,还是不难的。
“各家各户,传承自有依据。”
“但老朽膝下无子无女,对这倒也不太看重。”
“但医学一道,浩瀚如海,绝非一朝一夕可以习成,你公务繁忙,恐怕……”
楚牧似没听到李老言辞中的婉拒之意,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如今我已晋升队正,时间上也宽松了许多,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老朽好奇,你既然已在官场出人头地,又为何还要来学医。”
楚牧笑了笑:“学医的话……活得久!”
李老深深的看了一眼楚牧,沉吟片刻:“牧小哥你既然执意如此,老朽也不好拒绝。”
“李老您放心,规矩我懂。”
言语之间,楚牧却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递到了李老面前的桌面上。
盒中没有其他东西,就单纯的一沓纸钞。
三百银!
这个昂贵至极且几乎将楚牧所剩不多身家全部掏空的价格,自然是有依据存在。
来之前,楚牧就通过巡检所的渠道打听了,明心堂的学徒,当然,这个学徒指的是真正传承李老医术的学徒,而非打杂的学徒。
按楚牧打听到的情况来看,这种学徒,也分两种,一种自然是李老自己赏识,收为弟子传承所学。
而另外一种,则是通过各种关系,然后送上财物,最终被李老收为弟子传承所学。
而财物的价值,一般也都在两百银左右。
学医,在这个时代,显然不是什么下贱职业。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地位尊崇。
毕竟,无论是气血修行之初,需要对身体构造的了解,还是开始气血修行,药材的辅助,都离不开医学。
而就眼下楚牧了解的情况来看,读书,是富贵人家才能做的事,习武,那就更得是富贵加地位。
没钱,支撑不起习武的消耗,没地位,都根本接触不到武学。
武学某种意义上的尊崇,亦是直接带动医学的地位飙升。
他眼前的李老,无疑就是最好的例子。
按楚牧所想,三百银,无疑还有些少了。
毕竟,别人能以两百银左右的财物入明心堂为学徒,这其中,定还有其他人情往来。
他三百银看似高昂,但其中,却也缺了至关重要的人情往来。
李老没有看一眼摆在其面前的木盒,反倒是再次看向了楚牧:“老朽听闻,昨日矿山里,出现了大规模死伤?”
楚牧皱眉,他倒没有在意李老的消息灵通,而且在于,他能不能说?
封口令,可是存在的。
祸从口出,也说不定。
只是片刻,楚牧便有了决断,沉吟些许,才将昨日矿场所见所闻缓缓诉说而出。
“命如草芥啊……”
听完楚牧所说,李老面色稍显惆怅,轻叹一声。
随即,李老起身,从一旁书架上抽出一摞书籍:“这些书,牧小哥你先拿回去自己研读一番。”
“医学之道浩瀚,重在持之以恒。”
“牧小哥既然选择的医术,那就切莫懈怠。”
“牧明白。”
楚牧接过这厚厚的一摞书籍,面色稍显郑重。
他很清楚,这一摞书,对他而言,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医书了,而是代表着他能展望的未来。
至于其他的……诸如更高层次的超凡,虽梦寐以求,但至少在目前,他还寻不到接触的渠道。
出了明心堂,楚牧驻足,头顶烈阳当空,寒冬腊月的天气依旧晴朗,街面上,执守的巡检人数,又已恢复至从前那般戒备森严。
楚牧尽直往家中而去,他倒也没有太急,伍硕全权把控镇上的执守,权利甚大,直接给他批了一整天的假。
一天假期,难得悠闲。
回到家中,最显眼的,自然是那破个大洞的卧房房顶。
只不过刚丢了三百银出去,几乎将仅剩不多的一点身家全部掏空,修是没钱修了,只能暂时搁置。
摸了摸怀中已经有些感受不到的纸钞,楚牧嘴角也不禁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