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三年,槐序。
顺治帝大赦天下,减免税收,百姓得以修养生息,并大力发展了农耕,另起商道,修路,架桥,使得各州府之间得以连同,天下之间欣欣向荣。
后又改革了科举制度,令农家学子亦有出人头地之机。
顺治帝深知这天下太平来之不易,再加上早些年盗匪猖獗,在平定了北漠的战乱过后,便有马不停蹄的在各地剿匪,强盗山贼无一幸免,另多设驿站,保证通行,不至于让行人自危。
天下在逐渐兴盛。
而在那秋月坊外的农田地里。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这儿。
那人神色茫然,穿着一身青衫,腰间别着酒葫芦,身旁,还散落着两把剑。
神情恍惚了一下,他迈步上前,蹲下身来,撩起了那沟壑里的水流,凉爽无比,更是清澈。
他站在这儿,低头看向了那沟壑里水流倒影出的,扭曲的自己。
陈长生抹过自己的面庞,看向了自己这身青衣。
恍然之间,他发出了刺耳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
那一阵阵苦笑,在这山野之间传遍。
陈长生失魂落魄的起身,晃动着身子,往前面走着。
他摇着头,笑着,好似疯了一般。
那笑声之中夹杂着不甘,带着那被欺骗过后的彻底绝望。
骗局……
只不过是一场骗局!
陈长生嘲笑着自己的天真,又苦于这无法脱身的痛苦。
那张面孔之上,半哭半笑。
哭此无能,笑此天真。
此一刻,他多想沉入梦里,就算成为梦奴,又有何妨。
不能好好活着,那倒不如醉生梦死。
……
狸花猫照例来到庙子查看今日的‘香火’。
狸仙庙里偶尔会有香火,但多数时候,都是些好吃的,更有甚者会放一些钱财进那篓子里。
入了槐序过后,来给‘香火’的人家就多了起来。
这乡里乡外的,家里总是会闹些鼠灾,可别不在意,这若是有谁不小心被咬了一口,那可是要起疫病的,后果尤为严重。
所以大户人家都尤为注意此事。
狸花从庙子后面的空隙进了庙里,尾巴一动,关上了门。
目光一撇,那庙子里的烛就亮了起来。
它慢悠悠的走到了那篓子前,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叼出来,有两节香肠,一袋子银子,还有一小袋腊鱼。
“腊鱼!”
狸花眼前一亮,随即翻开了那篓子里的枝条。
“衍县李府?”
狸花笑的眯起了眼睛,说道:“哎呀,老熟人了。”
去年的时候,他就去过李府。
李府可是富贵人家,那位李老爷之前还当过师爷,中年再考,中了举人,后来得大人赏识,留在了上京城做官,家中老小则是留在衍县日子过的富庶悠闲。
狸花吧唧了一下嘴,喃喃道:“他家怎么年年闹鼠患?”
狸花摇了摇头,也想不明白。
它觉得,大抵跟李府的库房到处是洞脱不了干系。
接着它又看了一下另外两个篓子。
还有一户人家。
就在秋月坊,是一户徐姓人家,狸花隐约间觉得,这户人家似乎是卖豚肉的,篓子里放了一块上好的五花肉,另外的就是纸条。
狸花也不嫌弃,它不爱吃五花肉,回头带回去给如意吃去,她爱吃。
收拾好了东西,狸花就要走。
却忽的感觉到桌子底下有动静。
“谁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