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还记着我曾拆了我和静夜的名字,和岳梁的手下扯谎说我叫静香呢,所以依样画葫芦,也把静夜化作了兰夜。
我微微一笑,回道:“知道的,据说是莺儿在原来伺候的姨娘房里获了罪,被管家婆抓了去,兰夜左等右等她不回来,当晚还去要人了呢。”说罢我黑子跟上。
他像事先预判到了我的这招棋似的,迅速拿白子堵了去,说道:“原来伺候的姨娘没护着,而且兰夜向来是个稳妥的,先是没能要来人,后是没禀报给白皓月公子,有点蹊跷。”
我顿了顿,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这样一来就更奇怪了,静夜为何既不报给涂山璟,也不曾与我谈论起这事,直接就冷处理了呢?
抬眼看涂山璟,他也是一副出神状,竟又拿了一枚白子要下。
姜三公子忙出声提醒:“青丘公子,该你家侍女下来着!”
他一顿,脸上红晕更深,收回了纤长的手。
我替他掩饰道:“少主可能酒劲儿上来了,不如我扶少主回房里休息片刻?”
他摇摇头:“下完再回也不迟。此时回去,昶定要拦着我不让回。等他再喝几杯,倒了再说。”
姜三公子帮腔道:“是啊是啊,求求姑娘把这盘下完吧,不然我回去抓心挠肝的!”
我抬头瞧那离戎昶,虽然还在咋咋呼呼地劝酒,确实是满脸通红,手也摇晃,一杯酒要被他洒出半杯来。
我再瞧那棋盘,涂山璟虽然后下,却步步紧逼,把我的黑子的纵横堵了个水泄不通,无处伸展。无奈,我只好先不管自已的局,去堵他的缺。
他执子道:“你可想好,这么下的话,你就反攻为守,失了先机了。我可以让你悔棋。”
我说道:“就这么下吧,公子让我悔棋,可是我不知道该悔去哪里呢!只好攻不下就防守了。”
涂山璟笑道:“也好,静待时机,伺机反攻。”说罢素手执子,开始了他的攻势。
我无暇再想静夜的蹊跷,因为我必须专心致志地招架他的攻势。所幸该谈的都已谈到,只剩了蹊跷回去问一问静夜,再商讨出个救森莺出来的说辞便可。
他也不再言语,不知道是专心在下棋,还是专心在想事情,还是两者同时进行。
你来我往了一会儿,旁边的公子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突然那边宴席桌上咣当一声,我一惊,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离戎昶杯子跌落,人也歪倒在桌上,脸砸进眼前的菜盘里。
身后的小厮吓得上前探他鼻息,探过了松了口气,说道:“无妨,少主只是睡着了。我们抬少主回去,诸位还请自便吧。”